住地掉。我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她旁邊。
中午的時候,周貽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雖然臉上還帶著隱隱的疲憊和哀傷,但整個人看起來鎮定了許多。我扶著她走出醫院,上了車,回了家。
一進家門,氣氛立刻變得沉重起來。房間已經被佈置成了靈堂的模樣,黑白的布幔和爺爺的遺像被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香燭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整個家顯得肅穆而壓抑。
周韓讓我和周貽換上了孝衣,周貽沉默地整理著袖口,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她的表情中,我能感受到她已經在努力振作自己。
很快,親戚們陸續上門弔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傷和哀悼。作為東道主的周韓,站在靈堂前,接待每一位親友,併為他們遞上香和白花。
我站在周貽旁邊,陪著她一起接待親戚。很多人帶著疑惑的目光打量我,顯然不明白我這個陌生的面孔為何會站在她身旁。我們的婚事還沒有公開,自然也沒人知道我的身份。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和周貽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真有一個頭鐵年長的親戚看了我一眼,隨後低聲對周韓說道:“這小夥子是?”
周韓輕聲解釋道:“是貽貽的丈夫。”
那人顯然有些驚訝,抬眼又看了我一眼,隨後輕輕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我聽見了這句“貽貽的丈夫”,心裡不知為何有些發緊。
周貽始終保持著冷靜,她微微低著頭,表情平靜卻疏離,偶爾與親戚交談幾句,聲音低沉卻有禮。只有我站在她身邊時,才能感覺到她藏在袖口下的手指偶爾輕輕顫抖。
“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低聲對她說。
她沒有看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迎接下一位到來的親友。
這樣的場面持續了許久,直到下午時分,弔唁的人漸漸少了,我和周貽終於有機會坐下來稍微休息片刻。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臉上的疲憊藏也藏不住。我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裡。
“喝點吧。”我輕聲說道。
她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又放回桌上,低聲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坐回到她旁邊,“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叫我。”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靈堂的氣氛安靜而沉重,我和周貽剛剛坐下來稍作休息,周韓便走了過來。他的神情依然嚴肅,但語氣比之前溫和了幾分:“天澤,我想問一下,你的父母什麼時候到?需不需要我派人安排他們的住所?”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整個人愣住了,腦海裡瞬間一片空白。父母?我從沒跟周韓提過我的家人,甚至周貽也不清楚我的父母的情況,現在突然被問到,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我磕磕絆絆地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周貽看出了我的窘迫,正準備替我圓場時,我硬著頭皮打斷了她,開口說道:“爸,我父母已經在路上了。他們訂了明天的飛機,會直接飛過來。”
周韓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個回答沒有產生懷疑,語氣平靜地說道:“好,那等你父母到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來安排接機和住所。你們都領證了,親家我們都沒有見過,不太合適。”
“好的,我會的。”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
周韓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離開去接待其他親友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心裡的緊張感還沒有完全散去。
轉過頭,便看到了周貽複雜的眼神。她沒有直接開口,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解釋。
“別那樣看我……”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當時總不能直接說實話吧,場面會很尷尬。”
“所以,你是打算明天找人假扮父母,還是編個理由讓他們永遠在路上?”周貽的語氣帶著一絲調侃,但更多的是關心和試探。
“我會想辦法的,至少不是你那不靠譜的想法。”我低聲回應,努力顯得輕鬆些,“或許我們領證了,我父母應該也有知道的權力吧?大不了就說我想和你結婚的,我來扛!”
她看了我幾秒鐘,最終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吧。”
“好。”我應了一聲,跟在她身後站起來,心裡卻已經在快速盤算該如何讓我父母來蘇州。
我還是覺得不能拖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