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滿臉疑惑:“過水?啥意思?”
陳博嘿嘿一笑,得意地解釋:“就是把外地的螃蟹抓到陽澄湖裡養個幾天,再撈出來賣,你知道的,然後對在宣稱正宗陽澄湖大閘蟹嘛!我們家算良心的,最少養一個月。隔壁老王家更絕,上午放下午撈晚上就開賣了!”
文雅聽了笑著直搖頭:“這也太離譜了吧?”
我哭笑不得地放下勺子,看著陳博說道:“兄弟,這不是坑人嘛!這種行為可以算假冒偽劣了吧!”
陳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嬉皮笑臉地擺擺手:“那是以前啦!我爸早就不幹這行了,良心發現唄,現在退休在家種花養魚,可自在了。”
我喝了口粥,想了想,問陳博:“那你媽呢?現在也跟你爸一起享福了吧?”
陳博聞言,動作頓了一下,抬頭若無其事地說道:“早離婚了,我對她沒什麼感情,也沒見她來看過我們兄弟倆。”
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我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問,文雅卻搶先開口:“那你爸一個人把你們倆帶大?挺不容易的啊。”
陳博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是啊,我爸這個人特別要強,從來不服輸。養螃蟹那時候,螃蟹被跑完了都不哭,咬著牙在外面打零工彌補損失!”
他頓了頓,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聲音放低了一點:“不過,也不是沒哭過。有一次我看到他哭,那還是我爸媽鬧離婚的時候。”
我和文雅都放下手裡的碗筷,靜靜聽著陳博繼續說。
“當時他把我和大哥叫到跟前,說要問我們願意跟誰。結果說著說著就哭了,我和大哥當時以為他捨不得我們,挺難受的。”
陳博低頭喝了口粥,繼續說道:“後來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他腳底下掉了個菸頭,正燙著呢!我爸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認輸,連情緒都藏得死死的。”
我和文雅聽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文雅輕聲感慨了一句:“你爸肯定也很辛苦吧,帶著你們兄弟倆,還要扛住那些日子。”
陳博聳了聳肩,努力讓語氣輕鬆些:“辛苦是辛苦,但也挺過來了。現在我們兄弟倆都過得不錯,他也清閒了,我爸這輩子算值了。”
早餐吃完,文雅主動開始收拾桌子,我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陳博在一旁靠著椅子發呆,手裡握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