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終於能得空好好地看看那本《九州圖志》。
這書封面的題字鋒芒懾人,有一股凜然正氣。只是字與字之間間隔的有些遠。太淵越看這字,越覺得缺了些什麼。
他將神念附在書封上,赫然看到,“九州”與“圖志”四字之間,有兩個紅色小字——妖異。
太淵道:“原來這書叫《九州妖異圖志》。我原以為它是一本繪有山川地貌的書,看來並不是。”
邢列缺趴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著書,道:“這字看起來跟你的有些像,就是有些太過鋒芒畢露了。快些翻開看看啊。”
書的第一頁是一張空白的紙,太淵翻到下一頁,才看到繪有九州山川河流的圖文。
這書雖然名叫“九州”,但是卻包含了前朝江山三十多個州,叫“九”不過是個虛名,裡面可能暗含著前朝帝王期望江山永固的願望。然而這願望終究沒有實現,他最終的結局竟然是被親弟毒害。緊接著前朝的江山歸了當今太\祖,前朝皇族也被清算地不剩幾個了。
太淵翻到瓊州這一頁時忽然心中一動,他抬手一揮,那紙上的瓊州竟然立出了紙面。
它像一座小小的模型立在書頁之上。
隱約可見河流奔湧,山巒起伏。
太淵整個心神好似與這書連在了一起,他心念一動,那小小的“模型”突然變換起來。某一處越變越大,其它區域慢慢在邊緣消散。
等到那處固定時,上空浮出一行金光小字——南安郡。
那南安郡疏忽而動,同時亮起數個紅色小點。
然後,某一處最亮的紅點處漸漸變大。名山大川逐漸消失,奔湧河流成為涓涓小溪,偶爾似有炊煙一晃而過,間或聽聞一兩聲犬鳴。慢慢的,影象定格在一處看起來暗沉的院落裡。
一個看起來神志不清,半寸小人兒似的男子走進院落。
他像是被什麼牽引著,搖搖擺擺,全無章法地走進一間昏暗的屋子裡。
畫面一陣波動。
一張美麗陰森的臉龐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著白色麻衣的女子。她靜靜地坐在房中,看著那男子進屋。
那男子好像突然睡醒了,回過神來,他看到面前的女子,悚然大驚,連滾帶爬地跑出門去。誰知,也許是太過慌亂了,被門檻狠狠地絆了一大跤,灰頭土臉地在地上滾了半圈,直接滾到了女子腳下。
他驚恐地抬頭,恰恰好對上了女子古井無波的雙眸。
他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重又爬起來,飛跑出門口。這一次,他竟然跑了出去。他臉上露出一個驚恐喜悅混合的扭曲表情,下一瞬,那臉上就只剩絕望——白衣女子正正地站在院落中央,她就擋在他的面前。
男子終於支撐不住,雙膝一軟,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女子只靜靜地看著他。
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飛快地開啟瓶蓋,朝女子扔去,他全身帶著一股狠戾的兇性。
小小的玉瓶裡盛著他從高人處求得的黑狗血,他默唸著一定要讓那女人魂飛魄散。
誰想,血灑在女子腳邊,玉瓶也摔得粉碎,但是那女子依然靜靜地立在那裡。
“你現在,比我還更像一個鬼呢。”她忽然嘆息道。
男子怪叫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直直地衝女子揮出。
等他昏頭昏頭昏腦地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匕首已經到了女子的手中。
“這匕首是開過光的嗎?你一定花了大價錢吧。”她輕聲問道。
太淵抬手輕點這一片聲色光影,整個人倏然落到了這座院落中。
邢列缺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才能跟著被捲進光影裡。“你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都沒防住,差點讓你一個過來。”他抱怨道。
太淵抬手接住從空中落下的書,輕輕合住它,道:“我也沒料到,只是碰一下就來了這千里之外的小鎮。”
那男子見這突然出現的人,雖然樣貌年輕,卻神色從容,還帶著一隻怪鳥,撲過去大叫道:“大師!高人,救命啊!”他指著女子道:“那是個鬼,吃人的厲鬼!她家裡人都被她害死了!神仙,你救救我啊。”
邢列缺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忙用嘴叼著太淵的袖子,往旁邊飛。
他剛才看了半天,那女人到底如何暫不論,就只看到這男人在這自導自演,好一場瞎忙活。如今還鼻涕眼淚的往太淵身上蹭,還能不能好好地說話啦。
太淵還沒動作,那女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