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羽冠的小鳥。
他終於看到了屋中的邢列缺。
於是,小鳥便輕快地落在了老虎的頭上。
邢列缺高興道:“你終於回來啦。”
太淵輕輕地用喙啄了他一下,低低地應了一聲。
邢列缺使勁抬眼,想看清頭頂上的小鳥——可惜這是無用功,他道:“太淵,你會變化之術了?你下來,讓我看看啊。”
小鳥站在老虎的頭上,翅膀欲要展開,卻又合住。太淵問道:“你說,是什麼讓一對母子認為,一個他們的嫡系親人,一個……在世人看來,頗為厲害的親人,一個一心護著他們的親人,會是他們的絆腳石呢?”
邢列缺想了半天這複雜描述,說:“大概……是因為他們比一般人傻吧。”
小鳥頓時飛起,化為人形。
太淵大笑著,親了親邢列缺毛茸茸的虎吻。
邢列缺不由抬起爪子,略帶羞意地撓了撓腦門,過一時又後悔道:“等我化為人形的時候,你再這樣親我呀。”現在這樣,可真是虧啊。
太淵伸長雙臂,從他肚皮下穿過,抱起這頭老虎,一面往床邊走去,一面笑道:“這些以後再說,現在可是深夜了,我們先去休息。”
邢列缺抬起一隻前爪,摟住太淵的脖子,心裡美道:“這也算懷抱美人了吧。”
宮中。
寢殿中那層看不見的牢籠,隨著飛鳥的離去,似乎忽然破碎開來。接踵而來的蟲鳴聲,侍衛宮人的呼吸聲,甚至是小雨落地、秋風吹過門窗的聲音,都在一瞬間湧進皇帝的耳中。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才適應了這聲音。
外面的值夜太監似乎聽到了皇帝的動靜,趕忙站到了珠簾旁,用極輕的聲音問道:“陛下?”
皇帝看著完好無損的牆壁,心知樂重深應該是用了穿牆術之類的手段。他抬手招進來小太監,問道:“剛才有什麼事情嗎?”
小太監連忙跪下,道:“奴婢除了聽到陛下起來的聲音,別的什麼都沒聽到。”
皇帝讓他起來,道:“你有沒有看見一隻鳥飛過?”
小太監爬起來,搖了搖頭,道:“奴婢沒有看到。”
皇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小太監害怕皇帝會覺得他有偷懶,便說道:“剛才奴婢確實什麼事也沒發現。奴婢只發現了一隻蚊子,它已經被奴婢給弄掉了。再來真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皇帝不由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他一時有些意興闌珊。
——想來也是,憑樂重深的本事,如何會讓這些凡夫俗子看到他呢。
第五十三章 瓊州蔣家
陳安這樣的大太監,是不需要值夜的。等他接到聖命,急匆匆趕來時,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兒。他利索地跪下道:“陛下。”
皇帝道:“無事,你起來。”
陳安小心看了一眼皇帝略帶陰森的臉色,問道:“可是夜裡寒涼,陛下睡不安穩?”
皇帝道:“你親自去,將丹室的人好好審問一番。至於那個姓鄭的,朕已經另有安排。”
陳安見了皇帝面色,心裡便知道這些丹室裡的人,應該有個什麼樣的“審問”法了。但皇帝要審問的,都有什麼,他可不敢確定。他便保證道:“陛下放心,奴婢定會問出這丹藥的真假。”
果然,皇帝道:“不,朕要你問出,那‘鄭先生’的秘密。”
陳安雖然還不確定,皇帝到底是要什麼樣的“秘密”,但顯然,他已經不好再去試探了——很可能,陛下都不知道這“秘密”是什麼。他利落地應諾,恭敬退出了寢宮。
至於那鄭先生的下落,皇帝不說,他可不敢再問。
哪怕這會影響是否能審問出結果。
寢殿裡,又剩下皇帝一人。
他推開一扇窗,秋風瞬間挾裹著冷雨的寒氣撲面而來。皇帝趕忙關好窗。
果然歲月不饒人,曾經,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有許多這樣睡不著的夜晚,都會開啟窗,看一看外面的夜色。
如同畫中,武安帝所做的那樣。
那時,他無數次想過,樂重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會是一身正氣凜然,還是周身冷厲無情?
亦或,他也如普通的人一樣,是多變而多疑的?
但今日的樂重深,讓皇帝覺得,他其實是什麼都不在乎的。
是啊,在享有過人間極致的權利後,又成為了這樣不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