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關時,沒少滿山頭瘋跑吧。”
錦山肅然回道:“怎麼會,徒兒一直在努力苦修的。”先時,他一直提心吊膽,就怕小師弟和師祖聯合起來跟師父反目成仇,直把滿頭黑髮愁成了白髮。如今師父也想開了,大家到了這裡每日裡歡喜得很,錦山心裡輕鬆自在,頭髮自然又黑了回去。
花齊眉幫腔道:“青雲師傅,你不知道,錦山可努力啦。除了今天出去了一下,平日都很老實的。”
青雲聽了後半句,只呵呵一笑,道:“今日是中元節,你準備好祭品了嗎?”
錦山冷汗津津,半晌道:“我忘了。”
青雲轉身往回走。
錦山在後面道:“師父,我這就去準備!”
花齊眉道:“書院裡吃的喝的基本什麼都有,也算很齊全了,你別急。”
錦山點頭道:“我先去找師祖和師弟。”閃身沒影了——要是師父知道他們三個全都忘了這事,還不知會怎麼生氣呢。
蘇秀霜走過來,納悶問花齊眉道:“他怎麼了?跟火燒眉毛似的。這可真少見,往日錦山一直都穩穩當當的呢。”
花齊眉總結道:“青雲師傅剛才出關了,錦山惹他師父生氣了,正要去賠不是呢。”
蘇秀霜理解點頭——這就跟她總覺得在太子跟前心虛氣短是一個道理。
青靈轉述完蘇秀霜的話。
太淵想了想,道:“大概是一對小鴛鴦在私會吧。”他擺擺手,“別去管他。忠勇侯和寶淑不過是一對皇親國戚,和咱們沒什麼相干。”
青靈皺眉出來,問蘇秀霜:“寶淑長公主的駙馬和楊國舅的老婆都死了?”
蘇秀霜納悶道:“沒有啊。”
青靈道:“那還真是一對兒野鴛鴦。”
蘇秀霜道:“這樣的事,其實也不怎麼稀奇。只因楊國舅是殿下的舅舅,我才多句嘴的。”
青靈道:“什麼舅舅。我在宮裡時,從沒見過楊國舅有來看過殿下,真是比那太后還躲得遠呢。”
花齊眉學著戲文裡的唱腔嘆道:“可憐身在帝王家啊。”
青靈點點他腦門,道:“什麼可憐!殿下才不可憐!你可給我記好了,殿下遲早能榮登大寶。”青靈眼神凌厲地掃一眼蘇秀霜和花齊眉,“現在殿下出宮,不過是暫時的退讓,這是殿下聰明,懂得韜光養晦暫避鋒芒,你們給我好好體會一下。”太子可算是她養大的娃娃,怎麼能讓別人覺著她的人可憐呢。
花齊眉抱住紅紅的腦門,苦著臉道:“我就隨口一說嘛,你怎麼當真啊。”
蘇秀霜拉他一下,道:“對,殿下確實考慮得很周詳。”
青靈“哼”了一聲,指尖凝出兩粒水珠般的東西,迅疾彈出。水珠分別貼在二妖唇上,青靈道:“今天這話誰也不準說出去!”
二妖感覺唇上一涼,好像有什麼鑽到唇裡,抬手去摸時,“水珠”已經沒在了。
青靈斜睨著二妖,道:“放心,這東西沒什麼害處,就是讓你們不能把我剛才的話說出去而已。”
花齊眉全不在意,擠眉弄眼道:“看來你很在意太子嘛,原來我還以為你被困著很不甘心呢。”
青靈嗤笑道:“身上癢癢肉很多嗎?用不用我給你撓撓啊?”
蘇秀霜念著他剛才陪自己回家的情誼,抬手拉走花齊眉,道:“靈姐,錦山還有事要我們幫忙,就先走一下啊。”
青靈看著二妖急驚風般,瞬間跑沒了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長公主府中。
寶淑依偎在楊國舅懷裡,幽幽地嘆了口氣。
楊國舅柔聲問道:“公主這些時日一直心神不寧,可是有什麼事?”
寶淑默默流出兩行淚來,倚在他身上,道:“先時,我已經因著依依的事和太子二皇子三皇子生分了。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前些日子……這話我只告訴你,你可萬莫和別人說去。”
楊國舅用手指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痕,道:“公主說的話,都只在我心裡。我何曾會把自己的心給別人看去?”
寶淑破涕為笑,道:“就是那個螟蛉王,他的娘正是當年我引給皇帝的一個舞女。當年她懷了這兒子,卻跑了,如今竟又回來,直接找到了皇帝那兒。她可害苦了我!皇帝怨我當年弄沒了她,可我哪知道她膽子那麼大啊。我可真是滿身是嘴,都辨不清這裡面的冤屈。”
楊國舅笑道:“我如今有一計,可讓公主在陛下那裡重新獲得寵信。只不知,公主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