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一直裝透明的樂靈道亦是違心地跟著道了聲祝賀。
連小皇孫也拱著手,奶聲奶氣道:“恭喜青雲師傅。”
青雲心裡微微有些尷尬——這麼多年清修,他還從來沒有過在出關時,有這麼多人簇擁著道喜的經歷,不免有些不適應。他乾咳兩聲,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開始祭地吧。”
上元拜天,中元祭地,下元解厄。
如今七月十五中元節,正是祭地的時候。
供案已經擺好。
青雲為首,身穿道家盛裝,頭戴高冠廣袖,衣袂飄然,一派莊嚴肅穆。一眾沒見識的小妖看得眼也不眨,左清泉抱著小皇孫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太淵沒有打擾他們,悄悄拎著西瓜燈,懷中抱著幻化成小奶貓的邢列缺來到一處河畔。
邢列缺看到水,立時激動地跳到地上,邁開短腿,飛快地往河邊跑。
太淵跟在他後面,慢慢地走過一座已經有些陳朽的木橋。
邢列缺跑到了河邊,抬起一隻前爪輕輕撥弄了一下河水,回頭道:“好涼。”
太淵走過來,抱起他,笑道:“如今已是秋天,晚上涼些也是尋常。我抱著你不就不涼了嗎?”
邢列缺搖了搖尾巴,催促道:“太淵,快放燈吧。”
此時,夜已經有點深了,放燈的人也只剩寥寥的幾個,只有河中各種燈還飄在水面上。
太淵放下他,從袖中取出一根蠟燭來點亮,穩穩地黏在西瓜燈裡。
邢列缺看得眼也不眨,見燈點好,趕忙說:“我來放燈!”
太淵看著他又軟又小的身子,笑道:“我把它放到水裡,你再用力推出去它,好不好?”
邢列缺飛速點頭,道:“當然好。這樣就是我們兩個一起放燈了。”
太淵將燈放到水中,又抱起小奶貓,道:“推它啊。”
邢列缺深吸一口氣,有些緊張地抬起前爪用力推了一下燈。他屏息凝神地看著,生怕這燈翻了,直到西瓜燈穩穩地飄出老遠,他才有心情欣賞,不由笑道:“好漂亮啊。”
太淵抱著他站起身,道:“是啊。”
西瓜燈飄在水裡,河水流淌,燈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打了一個轉,瓜皮上的幾個“邢列缺”便也跟著歡快地轉了一圈。它散發著朦朧的光,和其它燈一起,像是在水面上附了一層瑩瑩薄紗。
太淵和邢列缺靜靜地看了半晌,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周遭寒涼的秋風吹到他們周圍時似乎也溫柔了不少。
直到一陣從遠處吹來的風,一不小心吹滅了河面上不少蠟燭。邢列缺這才發出一聲可惜的嘆音,他道:“還好,我們的燈還亮著呢。”
太淵摸了摸他的大白耳朵,詢問道:“不早了,我們回去?”
邢列缺想了想,抬臉用小奶貓特有的大眼睛看著太淵,道:“那我們以後還來?”
太淵笑著道:“自然。”
邢列缺道:“那回吧。也不知道他們祭祀完了沒有,沒有的話我還能看看呢。”
太淵欲要動身,邢列缺忙攔住,道:“等等!我還要那個燈呢。”
太淵道:“下次我再給你做一個吧。”
邢列缺搖頭道:“這還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呢,我可得好好收藏起來。”
太淵搖頭笑道:“好吧,隨你。”
邢列缺抬起貓爪搖了兩下,那西瓜燈便飛速地飄回了河邊。
邢列缺跳下地,道:“我要自己吹蠟燭。”他探著身子一口氣用力吹熄了燭光,蠟燭頓時散發出一陣嫋嫋餘煙,小奶貓卻因湊得太近,被煙火氣嗆得咳嗽了兩聲。
太淵蹲下,幫他輕輕撫摸脊背。
邢列缺道:“我沒事。”還蹦了幾下證明給太淵看。他揮爪放出他那顆散出瑩瑩的潤澤之光的寶珠,將西瓜燈鄭重地收到了裡面。
宮中。
皇帝摟著曲含舞,懶洋洋道:“說來,朕竟然還沒有見過你父親呢。”
曲含舞嬌聲笑道:“陛下什麼時候對我爹感興趣了?”
皇帝道:“不知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曲含舞頓時得意的一陣誇讚,描述了一番她的父親是如何威風能幹,她在門中的地位又是如何高貴。
皇帝聽了一陣,發現在她嘴裡,神門門主好似竟有通天徹地之能一般,全沒什麼實情,頓時興致了了,打斷她,道:“含舞在門中多年,為何一直不曾帶著靈道來尋朕?”
曲含舞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