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花容失色,只覺得脊背之上,寒意若臘月冰雪,透徹心涼。黎錦急道:“你還不去幫她?”楊起解斷不得,只好舍下三眼魔君,祭起驅劍之術,豎戳橫劈,皆不能得功。
清風道:“此時若不去破棺毀屍,更待何時?”留下胡媚娘觀忖情形、祁恬引弓接應,與紅孩兒一左一右,挾起黃金仙,便往臺階棺槨奔去。黃金仙驚道:“我,我也要去麼?”
清風愕然一徵,道:“不錯,禍事為你一人招惹,便該你一人前去才是。”黃金仙神情惶恐,連聲道:“我去,我去,還請兩位仙童陪伴,能夠多加指點。”屍魔魂魄與秦纓、楊起廝鬥,若遊戲之狀,忽而攻伐,忽而揶揄,忽而明目張膽,忽而悄悄暗算,待反覺他三人已然來到棺槨之側,不覺大驚,喝道:“汙濁混手,不準觸碰棺墓。”
紅孩兒呸道:“你生前自號般若聖人,地位或是尊崇之極,但此時此刻,在我等眼中,不過是一介死而不僵、腐且不爛之臭屍而已,還是早早毀滅為妙。”
黃金仙幻出三柄黃金大錘,道:“便用這東西,齊心協力,一鼓作氣地砸開棺蓋如何?”清風與紅孩兒大喜,道:“此物什極好。”心中忖道:“只是成功之後,萬萬不會再還給你了。”
屍魔魂魄追趕不及,反倒停止不前,哼道:“好,好,你們既然自尋死路,我索性慈悲一些,便在這墳冢之間,也為汝等安設一席之地怎樣?”口中唸唸有詞,不知所云。
秦纓與楊起乘隙來到黎錦身側,想方設法,要開啟束縛,但其正如般若所言,為元氣幻化凝結而成,扯不斷,拽不爛。楊起靈光一閃,忖道:“若是鬼元氣,我這幹莫小匕,也不知道吸得吸不得?”心念如是,動作不覺遲緩了下來。
秦纓急道:“你在作甚?還不用力砍斫?”卻見楊起將青鋒刃身橫轉,平平貼於繩索之上,囁嚅道:“你若能夠吃得,且儘量吃去,只是莫要撐壞了腸胃才是。”便見幹莫寶劍紫光燦爛,果真吸納繩索元氣。
秦纓十分高興,笑道:“我以前見著你,好不厭惡,今日觀之,你尚有那比較討喜的一面。”竟然對劍細語。
楊起暗暗好笑,忖道:“我這寶貝雖然通靈識意,畢竟不能開口說話,你喋喋不休,還指望它能應答幾句不成?”陡然聽見一聲巨響,眾人愕然窺覷,見臺階之上,屍魔棺槨通體閃電流溢,密密編織成網,炫耀一片。
清風三人猝不及防,被雷網劈打正著,唉呀一聲,往後跌倒。嗜血屍魔收了口訣,哈哈大笑,方要說話,突聞梆躂脆鳴,原來元氣繩索皆被楊起手中的長劍吸收得乾乾淨淨,大為詫異。
黎錦反映敏捷,瞬間幻出一柄方天畫戟,道:“我為主將,攻其正門,你二人分合交縱,專刺它肋下第三根骨凹,此乃唯一弱點。”大叫一聲,道:“般若,你本事是強我一些,卻也強不得太多,來來來,你我再大戰三百回合,好好分個勝負。”若是楊起一眾再晚來片刻,他這身軀便會被屍魔拿去縫補腐身,是以仇恨極深,方天畫戟破雲穿霧,惡狠狠戳去。
屍魔冷笑道:“黎錦,你好狂妄,卻並無三分三的本領。”雙手一伸,堪堪捉住了戟頭,略一用意,放出無數雷紋電波,只震得對方渾身顫抖,猶然咬牙支撐,不覺得意大笑,卻看楊起、秦纓快步趕來,一個挺劍,一個揮鞭,正往自己的肋下襲來。
如此戰圈紛紛攘攘,便看嗜血屍魔冷笑一聲,雙掌護於肋下,左右分擋劍、鞭,閃出其餘空檔,任由黎錦方天畫戟橫劈豎砍,竟是絲毫無損。
楊起自忖幹莫小匕千錘百煉,其鋒銳可抵九天神兵、仙家器皿,任它如鉤利爪捉來,以為也不過是未能識得其中的厲害,螳臂擋車罷了,手腕旋轉,反刃朝上,往它指掌用力削斫。
只聽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劍痕過處,火星四濺,赤紅光芒若挾藍紫,紛紛跳躍,虎口震顫不已,臂同晃慄,身似亂箏,不覺又驚又駭,忙不迭往後退去,訝然道:“好神通,好堅硬。”秦纓一鞭揮下,被屍魔一腳踩踏,略一摩搓,輕易斷為兩截,頓時花容失色,縱身後躍,落在楊起身畔,駭然道:“它……它是怎樣的怪物?”
嗜血屍魔頗為得意,道:“你們這些兵刃,在我眼中,不過是小兒玩具罷了。我有寶貝無數,便挑撿一件最為破落的,也比那廢銅爛鐵強悍許多。”黎錦森然道:“口出狂言,何不展示一二?”
屍魔哼道:“見識不難,只怕你看過之後,卻要後悔。”輕輕扭轉身形,幻出沉沉烏光,在月色照耀之下,黑白分明,正是一個三起三落的鬼弧,待色澤漸漸消散,便看它手中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