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只是捉了許多的凡間男兒,為何你們卻這般氣憤,莫非也曾受了它的暗算不成?”
一眾好看熱鬧的小妖乘機喧鬧起鬨,先前幾個妖怪羞臊得無地自容,急道:“我們何曾被它相中?不過是看得山外村落的無數男丁遇害,心中打抱不平罷了。”
楊起甚是不悅,暗道:“你們若是果真有那大路不平旁人鏟的胸襟氣度,便該早早挺身而出,尋著虎王稟報揭露才是。自己受了羞辱,尚袖手旁觀,漠視後人先後受難,不正與幫兇一般無二麼?此時方才顯示一番血性,委實可笑可恥,叫人汗顏。”
不嫌多受了幾拳,腹痛不起,嚷嚷道:“我是救得老爺性命的天大的功臣,你們如何能夠恩將仇報,不分青紅皂白,便拳打腳踢,辜負了天地的大義公道?”嫌不多急道:“老爺若是知曉真相,賞賜我們猶嫌不及。你們再要胡鬧,我便將打我之人的姓名、模樣盡悉記下,待老爺好轉,必定懇求它嚴厲懲處,絕不姑息放縱。”
白紗雀精喝道:“你胡說什麼?死到臨頭,還敢執迷不悟。”揚起巴掌,朝著嫌不多臉上就是啪啪兩下。
楊起忖道:“它二人顧念舊情,也曾努力幫得黃松一力,我好歹也要說上幾句公道話才是。”卻被祁恬搶先一步,看她早已按捺不得,衝到白紗雀精身前,喝止道:“住手,若非它二人機伶,悄悄換了金尾雉妖的毒藥,此刻虎王早已魂歸地府,哪裡還能受這許多妖醫的救治?”
不嫌多捧護著捱打的臉龐,喜道:“蒼天有眼,總算是出來一個說將公道話的好人。”心念一動,連連搖頭道:“我那滑溜散本是蟻州莊治療便秘的好藥,何須大夫簇擁於此,白白看治診療?老爺腹痛其實正常,只要叫人將他扶到茅房出恭,五穀輪迴三巡,自然無恙,且遍體輕鬆愉悅,不覺下腹沉墜之感。”
雄獅校尉半信半疑,道:“你說的可是實話?”白紗雀精急道:“大人,你萬萬相信不得,這二人詭計多端,稍不留神便落入它們的圈套。是了,這貉妖也是金尾雉妖的同夥兒,快快羈押起來才好。”
祁恬看它肆意誣陷,不由大怒,冷笑道:“若說有意謀害虎王之人,尚有漏網之魚。”黑豹節度使看她與楊起力敵秦纓,心中對其頗為信賴,道:“那魚兒卻在哪裡?”
祁恬一指白紗雀精,正色道:“就是它了。”更不隱瞞,便將先前後臺之中,雀妖與不嫌多二兄弟先後潛入金尾雉妖的小室之內偷偷換藥之事娓娓道來,卻將自己束戴隱身披風一節壓下,只說無意窺探得罷了。
黑豹節度使忿然拍案,怒道:“你這雀妖,以為虎王寵愛金尾雉妖,便連老爺的性命也不顧惜了。如此說來,你假借他人之手殺人,也是極大的罪孽,如何能夠輕饒。”喝將手下抬出一幅枷鎖將它縛了。
楊起見白紗雀精拼命掙扎,苦苦哀求,忖道:“害人終害己,你因為嫉妒使然,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一場報應了。”
不嫌多與嫌不多好容易脫身逃難,心中自然感激,便朝著祁恬連鞠兩躬,臊得她扭捏不安,頗是不好意思。楊起揶揄道:“這貉妖努力替你們開脫,正與那救命恩妖無二,你們該行三次大禮才是,如何還打了折扣?”
嫌不多笑道:“它說話遲了一些,害得我們平白替那金尾雉妖捱了兩個耳光,所以要扣除一躬。”
不嫌多頷首道:“不錯,不錯,是以日後倘若再要行俠仗義,切莫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否則恩德即要折扣、功德難以圓滿,豈非可惜可嘆。”見楊起與祁恬瞠目結舌,受雄獅校尉催促,再不遲疑,便擠到珠玉寶駕之前,要扶虎王茅廁一往。虎王哼哼不已,百般抵逆,便如孩童一般終究不肯答應。
不嫌多與嫌不多勸說不得,情急之下,便去搬弄虎王的身體,只是虎王體態龐大魁梧,哪裡又撼動得一分一毫?再被虎王一足無意間踹將,頓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半日方才能夠動彈。
兄弟二人相顧無措,苦道:“老爺,你就在五穀風水之處蹲上一蹲,稍稍清除一些汙穢,再放上幾個臭屁,自然不會疼痛。何必苦苦硬撐,要受上這等的苦楚?”
虎王哼道:“你二人下藥,也該早些通知我才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如今方來補救,已然遲了些。算上折扣缺憾,便是我偏偏不去茅廁,要這藥性順應自然性情地消除。不過我多疼將一分,你們以後便要多受一分責罰,斷難赦免。”
它一字一句,竟然與不嫌多兄弟囑咐楊起的語氣絲毫不差,分明就是有意調笑戲弄。楊起與祁恬相覷莞爾,暗道:“想來它並無恙礙,莫不是藉機戲耍玩鬧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