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讓我爸先別把這事兒跟老太太說了,我怕老太太一激動跑莊生那兒去鬧,這傳出去多不好聽,等我找著機會了我就跟老太太攤牌。老爺子特難受的點頭,看得我眼眶紅紅的。
到晚上吃飯的時候老爺子把我哥給叫回來了,我哥這沒日沒夜的忙,人也瘦了不少,就是面板越來越白了,都是沒見著光的緣故。
我媽有點不樂意,不過我就不知道她的不樂意是針對我還是針對我哥,我估計老爺子在我的事兒上給老太太通氣了,想著我又不省心的添亂,心裡堵得厲害,這會兒看我都是橫眉冷對的,在鬧情緒著呢。我忙給我媽夾菜,我發現今兒我媽做的都是我愛吃的,心裡有點兒難受。
這滿桌子的菜都堵不上我哥那張嘴,他也忒不明事理了,特能侃的跟老太太說話,丫笑呵呵的說,媽您今兒是不是要宣佈好事兒啊?您平時都不帶這樣的。
我爸咳速幾聲,忙朝他擠眉弄眼的,我哥這會倒開竅了,恍然大悟的低下頭繼續吃他的飯。
老太太總算說了句話,我和我爸那倆小心臟算是舒坦了,她死死的盯著我,說,張楚你要去哪就去哪,甭以後老埋怨說大好的道路就夭折在一擋路的破石頭上。我也不攔你,路是你自個的,想清楚就成,累了就回來,啊?
還是老爺子有能耐,這思想工作做得真夠全面的,聽我媽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於心不忍了,可我沒有後路走,只能硬著頭皮不回頭。因為我知道回頭路不好走,這讓我想起我看過的一句話,數學就是為了讓我學著以後數源源不斷的鈔票用的,語文就是為了讓我寫感人肺腑的情書,所以說打一開始我們就奠定了在社會上的地位。
後來的幾天我們都在商量去哪兒,我媽讓我去廈門,說那兒有她姐妹兒,地理環境好。我爸也擠兌我去,我告兒他們我想去西藏,想憶苦思甜。我哥急了說我這是不懂人間疾苦,全不把生活當回事兒了,這事就這麼一拖再拖,拖到我的滿腔熱血都冷淡也沒決定要去哪兒。
老太太剛開始對我的事兒挺熱情的,現在對我的左右搖擺不以為然,丫就怕我是三分鐘熱度,說話的時候是特認真,可一落實的實際上全是兒戲。
我有千縷的煩惱都沒地兒發洩,我正琢磨著我張楚真正的價值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唐小凡的電話就來了,我趴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吃蘋果,丫還是特熱情的跟我侃,丫說,妹子聽說你的人生走到了低潮了啊?
我一直就把唐小凡當姐姐,從小她就比我們這票人懂事,說話特有權威,我說,你丫怎麼知道的?誰又出賣了我啊這。
還不是你們家小老太太日理萬機,對你的事兒表面不好說什麼就拖我解救你丫的,你別怪姐姐批評你,你這樣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實在不是長久之計,你得找份鐵飯碗。
唐小凡說得頭頭是道,我估計丫現在要在我面前能指著我的鼻子,把我訓的跟丫的下屬似的。我一點都不覺得理虧,我也頭頭是道的說,姐姐,你也知道我,不是我不上進,關鍵是沒嶄露頭角的機會兒。我想自個開家店吧,你放眼望一望,北京這兒挨家挨戶的都是開啟門做生意的,我上哪去拉客戶啊!
我看你去考研得了,現在女研究生挺吃香的。我聽得出來唐小凡為我的事沒少操心,這會語氣都有點無奈。
我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接著說,現在是看上去吃香,可現在這發展的速度誰敢恭維啊,在擱幾年就只有漂亮的姑娘吃香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踏入社會後那些熱血沸騰的想法都消停了,就覺得生活找不到重心,自個兒乾的這些事都不是自己想做的,倒不是窩在小公司裡因為大材小用而意志消沉,就這發展的形勢看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小人佔了先機。
唐小凡聽出來我的沮喪,說實話我是挺沮喪的,唐小凡一下子就急了,丫對我咆哮,張楚,你丫好模好樣的至於這樣沒底氣嘛,你說說看,你丫以前多囂張跋扈啊,還說在北京安家來著。
你還別說,我還真在北京安家了,改明兒你衣錦還鄉了我把證兒給你看。
妹子,你別蒙姐姐,你丫都找到肯要你的主兒了,你他媽都跟莊生領證兒了?唐小凡一驚一咋的,聽得我驚心動魄的,丫腦袋裡都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麼呢,我都懶的跟丫解釋,可想歸想,我還是得跳出來說清楚,我耐心特好的跟丫說,姐姐你說什麼呢,我說的是居住證兒,妹子我哪能偷偷的把這事兒辦了,在怎麼說姐姐你也得當見證人不是。
唐小凡聽我這麼一說,特得意的笑起來,她樂呵呵的說,妹子,這還是一句人話,虧姐姐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