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下車,還深感抱歉地道:“原本該請姑奶奶和陳太太先進去的,但幾座王府都來了人,郡主先把他們請進去,才等到這時。”
陳大太太聽到姑奶奶這個稱呼,不由瞧曼娘一眼,見曼娘神色自若,這才開口說不妨,坐了轎往福王府行去,果然前面幾輛車都是各王府的,除了各王府,各國公侯府都來了人,有些比陳家來的還早的,還在那裡等候。
見曼娘婆媳先進去,原本有人還皺眉,怎麼這後來的反倒先進去,等瞧見陳銘遠曉得是曼娘來了,倒釋然了,畢竟曼娘是新安郡主繼女,先進去是應當的。不過也有人悄悄議論,不曉得林家來不來人,若來了這林家和徐家該怎麼對待?
若是平常人家,這寡婦再嫁後也就和原先那家徹底斷了干係,生的兒女,也只有母親死時才去送葬守孝。可是郡主卻和別人家不一樣,林琉玫一直都是和郡主生活居住,林家那邊也是父族,這前夫後夫的家族若在葬禮上相遇,況且林家又是出了名的守規矩重禮儀求簡樸的人家。
到時說不定有好戲能看,一想到這,眾人都覺得等待的不悶了,巴不得再等長一些,等到林家的人前來弔唁,到時可要看徐林兩家怎麼交鋒。
曼娘和陳大太太進了福王府,前往靈前給福王上香磕頭。新安郡主渾身縞素在帳中,透過帳幔,曼娘能瞧見徐啟也穿了孝服站在女婿位置給來客行禮,林琉玫跪在那裡,瞧見曼娘進來一雙眼頓時淚落,這時也難以安慰,曼娘只有上香磕頭後走到林琉玫面前,林琉玫已經嗚地一聲哭出來,曼娘抱住她輕輕拍了兩下。
新安郡主也沒阻止,只是對曼娘道:“你來的正好,正好幫我料理些事,你婆婆那裡,我會遣人去說。”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越來越喜歡小陳了,怎麼辦啊怎麼辦。
☆、相對
這時候推辭就是矯情,曼娘應是;陳大太太已聽到了;忙道:“曼娘很該過來幫忙的,就算郡主不開口;我也該讓說這話。曼娘;你在這好生幫忙;衣服包等回去我讓人送來。”曼娘再次應是。
新安郡主也不客氣;又和陳大太太說了幾句;陳大太太也就告辭,曼娘留下幫忙。前來弔唁的人見幫忙待客的是曼娘;微微一愣後也就現出理當如此的神情;畢竟新安郡主已經另嫁;曼娘是她繼女;出嫁女來幫忙也是平常事。
迎送客人,收受奠儀,這些事曼娘也曾經過,做起來也是熟練有序。不一時徐老太太帶了家裡人也全來弔唁,眾人上香後被請到旁邊廳裡閒坐喝茶,聽到徐老太太帶人來,曼娘迎出去,有人不由道:“不曉得林家會不會也來人?論理是該來的,畢竟那孩子可還姓林。”
這個話題人人都感興趣,就算裝作不感興趣的人也把耳朵豎起,有人四處一瞧就神秘地道:“你們還不曉得吧?福王剛病下那日,林家大太太就來過,想把那孩子接去林家照顧,但郡主不許,聽說還吵了好大一架。不過呢,要我說,郡主雖然勢大,可那孩子畢竟姓林,現在福王又沒了,再不能用福王的名義把那孩子留在身邊。只怕……”
說著這人就把話給嚥下去,畢竟宗室的事情,這樣議論總是不好。果然就有人道:“要說林家想的也不差,可是郡主終究是郡主,從小備受寵愛,再說林家家教,那也是忒嚴了些,我聽說林家的姑娘們,平日在家做針線,若坐姿有些稍不端莊,就要受戒尺。郡主怎麼捨得女兒去受那樣嚴的管教?”
林家家教嚴,在林家服侍的下人們個個嘴都很嚴,從不在外頭和人亂說,有關林家的事,還多是那些林家嫁出的女兒們帶到婆家的下人們偶爾透出一星半點。林家這樣做派,越發被人覺得家風嚴謹受人敬重,可此時聽來,管教太過嚴苛,也有管教嚴苛的不好,畢竟女兒家也只有在孃家這幾年才能輕鬆自在。
況且雖然人人都敬重林家出過那些節婦烈女,可要真讓這些太太們讓女兒去做烈女,捨得的也沒有幾個。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又真的為了被人讚揚就捨得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
一提這個就沒人說話了,此時曼娘已帶了徐老太太進來,徐家現是新安郡主的婆家,來的人自然不少,除了徐老太太,三太太等人也來了,不過是在別處幫忙。瞧見徐老太太進來,眾人忙起身各自招呼閒話。
剛說了不幾句,就有管家娘子進來道:“林家老太太來了。”眾人都停下說話,齊齊看向徐老太太。徐老太太什麼沒經過,況且今日既來了,就有預備了,對管家娘子點一點頭:“曼娘,我們出去迎接吧。”
曼娘扶著徐老太太出去,廳內頓時如一鍋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