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太忙了。原本,是秋霜記著這些的。”秋霜雖然咋咋呼呼的,卻很細心,曼孃的貼身事情都由她記得的。
曼娘聽著春雨的話,心裡一時忐忑一時平靜,春雨說完才道:“哎呀,這可不成,我還是下車去把這件事告訴郡主,您還是先回去,不然這送殯路上可要走好幾天,雖說有人照應,哪比得上在家裡。”說著春雨掀起簾子就要往下跳,曼娘忙叫住她:“你這人,怎麼變成秋霜了?先不說有沒有,我聽錢媽媽也提過,說勞累偶然遲了一兩個月也是有的。”
春雨哪肯聽曼孃的,已經跳下車去尋郡主。曼娘沒叫住她,不由微微搖頭也沒說話,難道自己真的有了?如果這樣算的話,最少有兩個月了,想到有個小孩子在自己肚裡兩個月而自己絲毫沒有察覺,還真是有些讓人難以想出來。
送殯的人群走的很慢,春雨跳下車後往前面尋郡主,恰好前面一個祭棚的祭拜方完,正在往下一個祭棚行去。春雨是曼孃的貼身丫鬟,又是從曼娘車上下來的,周圍維持秩序的侍衛們並沒攔她。春雨也很快就看見郡主的車,郡主身邊的從人和春雨也很熟識,看見春雨就問:“可是小姐有什麼事?”
見春雨點頭,這些從人都嚇了一跳,曼孃的脾氣大家都曉得,除非是遇到什麼大事,不然怎麼會說出來,忙讓春雨上車,雨顧不上稱聲謝就上車對新安郡主說了方才曼孃的事。
新安郡主是生育過的婦人,自然曉得只怕有七八分準了,好在今日有御醫跟隨,畢竟這送殯的人裡還有幾位別的王府的老太妃和年紀已經不小的命婦們,萬一這路上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好照護。
新安郡主忙命侍女去請御醫去給曼娘診脈,又讓春雨先回去服侍曼娘。曼娘還沒思索完就見春雨重新上車,並說御醫也要來了。曼娘心裡又是忐忑又是歡喜,雖嗔春雨多事,但也在那靜心等御醫前來。
這是在路上,比不得在家裡那麼嚴謹,御醫到來後在車轅處坐了,讓曼娘把雙手伸出來,在那細細診了才道:“瞧這脈象,要恭喜奶奶了,三月沒有,兩月是足了。”果真有喜了,曼娘心裡頓時無比歡喜,但不知道從何處來的忐忑有重新漫上。
那御醫還自顧自在那說話,曼娘卻半個字都沒聽到,只是用手摸著自己小腹,來的這樣突然又那麼快,身邊突然多了個人,把曼娘一把就摟在懷裡,曼娘這才回神過來,剛想驚呼發現是自己丈夫,不由放鬆下來:“你怎麼來了?還有,你也要跟我去送殯?”
陳銘遠本該也一起去送殯的,但他一來沒有官職,二來林家和新安郡主之間的對峙還牽涉了徐家,為免再引紛爭,陳銘遠也就沒有前往送殯。此時聽見妻子這樣問,陳銘遠不由捏一下妻子的鼻子:“你怎麼也糊塗了,你已經有了身孕,哪還能去送殯,我這是帶你回家。”
曼娘這才覺得,周圍太安靜了,出來這一路,各個祭棚來祭拜時候,總不免要附贈幾聲哭聲,有時還有祭文,哪像現在安靜的什麼都聽不見。
陳銘遠把曼娘打算去掀簾子的手握到自己手心,笑嘻嘻地說:“我們早離開送殯的車隊了,現在是在回家路上呢。你啊,這麼不小心,也不怕被人拐了。”從知道自己真的有喜開始,曼娘就沉浸在一種從沒有過的驚慌失措和喜悅中,平常的穩重都不曉得去了哪裡?
此時聽到丈夫笑嘻嘻的話,曼娘也笑了:“好,那你就把我們都拐了,要拐到哪裡去?”陳銘遠把妻子抱在懷裡:“嗯,我想啊,就拐到我這裡,一輩子不離開好不好?”盡說傻話,自己不是已經嫁給他很久了,還能到哪裡去?
但曼娘沒有說出來,只是偎依在丈夫懷裡,手一直放在小腹那裡沒有動。陳銘遠也看著妻子,妻子懷著自己的孩子,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車到陳府,陳銘遠跳下車,看見只有下人們迎出來就道:“快,快些去拿轎兜來,把三奶奶抬進去才好。”出來迎接的管家嚇了一跳,不曉得曼娘是出了什麼事,一疊聲答應著就往裡面去催轎兜,曼娘在車裡聽的著實無語,扶了春雨的手下車,對陳銘遠道:“你著急什麼,這才幾個月,我又不是走不動路了,就要坐轎兜?”
陳銘遠見妻子自顧自下來,忙阻攔道:“這可不成,御醫說了,你還沒到三個月,還是小心些。”曼娘更加無語了:“御醫素來都小心,你放心吧,那些日子在福王府那麼忙碌都沒出事,更何況現在?”聽了他們夫妻對話,管家明白曼娘有喜了,登時帶了人就行禮下去:“恭喜三爺三奶奶。”
陳銘遠笑的嘴都快裂開:“都起來都起來,曉得你們是要討賞錢了。去,就去給賬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