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話沒說幾句,武嫂子就走進來,韓氏讓她把曼娘那幾個鋪子和田莊的帳找出來,武嫂子瞭然,想著等找出了這些,交割了,還要勸勸韓氏才是。匆匆開櫃子把那幾本帳找出來,交給劉婆子道:“都在這裡了。那些田莊和鋪子送來的銀子,劉嬸子你也是知道的,都交到帳上,帳房那裡也有帳,到時三奶奶拿了帳,去帳房那裡兌了銀子就是。”
劉婆子接過賬本,點一點數就道:“說的是,我這就先去給三奶奶送去。”見劉婆子走了,韓氏才捶一下胸口,武嫂子忙過來給她捶著肩膀:“奶奶,這本也是三奶奶的,只是這些交出去,到時我們在鋪子上的管事,只怕也要叫回來。”
這是人之常情,韓氏卻覺得胸悶無比,武嫂子還想再勸,就見陳四爺走進來,武嫂子忙迎上去,陳四爺徑直來到韓氏面前坐下:“我要兩百兩銀子使,你讓她們拿給我。”兩百兩?韓氏本就沉悶的心再次被打擊,抬頭看著丈夫:“你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若說過年,去年你不是隻拿了五十兩?”
陳四爺把茶杯放下,眉高高挑起:“去年我不過是個七品的小官,況且三哥還在龍巖,結交的人也少,今年可不一樣,我不但升了一級,三哥還從龍巖回來做了左庶子,現在誰不知道三哥是這京中最炙手可熱的人。光收到過年時候要出去應酬的帖子,就是去年的三份,而且,有些人家,之前都是我攀不上的。自然要多備些銀子,還有你也一樣,多打些首飾,辦些衣衫,以後應酬只會越來越多,我們兄弟,要真正真正把陳家撐起來。”
丈夫在那歡歡喜喜,韓氏卻聽的不那麼入耳:“你的意思,我們還沾了三伯的光?”媳婦今兒是怎麼了?陳四爺十分奇怪地看著她:“什麼沾光,官場之中,本就是互相援助的,姻親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和三哥還是一母所生的兄弟,自然更要守望相助。以後,你要告訴兒子們,多和弟兄們玩耍,我瞧他啊,有時候太調皮了。謹哥兒比他聰明伶俐多了,那樣乖。”
韓氏只覺丈夫這幾句話分外刺耳,特別還說了兒子,不由皺眉:“小孩子家調皮,也是天性,太過乖了,未免失了天性。”陳四爺是典型的世家子,對兒子如何教養,家中內宅的事,都一概不管,橫豎不是有娘就是有妻子,聽了這話不由呵呵一笑:“也是,你說的對,不過弟兄們在一起玩耍是好的。快些把銀子拿出來吧,我等會兒還要出去,汪首輔的孫子前晚到的京,我們同事們約了,要給他接風。”
說到這份上,再不拿銀子出來就是小氣,韓氏拿出鑰匙,從櫃子裡拿出一包銀子遞給丈夫:“先拿二十兩出來。免得你一下花光。”陳四爺算了下,又喝了一杯茶就走了。韓氏看著丈夫出去,現在連丈夫都不和自己一條心了,以後,是不是連兒子也?
想到兒子,韓氏急忙喚人:“諶哥兒呢,凌哥兒呢,他們在哪裡?”翠玉趕緊安慰:“四奶奶,這會兒他們都在睡午覺呢,等醒了就讓奶孃抱過來。”韓氏才長出一口氣,丈夫也就罷了,可是兒子,千萬不能再失去了。
劉婆子站在一邊看著曼娘開啟賬本瞧著,看完,曼娘連眉都沒輕皺一下,就對劉婆子道:“多謝了,我一客不煩二主,還請劉媽媽幫了我,去帳房把那些歷年積下的銀子都拿回來。”說著曼娘從荷包裡取出一枚小小印章,在韓氏送來的賬本中取出一張帳,然後在上面蓋了交給劉婆子。
這是曼孃的私蓄,賬房只是代管,自然無需這府裡的對牌等物,只要拿蓋了曼娘私章的條子去就是。劉婆子接過,也就告退。曼娘抱著手爐,六年,四個鋪子和兩個田莊,到現在竟只有三千兩銀子。真是把人當傻瓜了,要吞,也別吞的這麼明目張膽。
錢媽媽走進來,曼娘抬頭看她:“劉福家,是在家鄉替我管鋪子和田莊?”劉福,是曼孃的另一房陪嫁的下人,曼娘在家鄉的那些鋪子田莊就歸他家打理。錢媽媽點頭:“是,劉福兩口子這些年也還勤謹,每年十月上京來交一回帳,這些年,都是交到四奶奶那裡。”
接著錢媽媽就問:“奶奶,難道說四奶奶吞沒不少,要說過個手,拿一些也平常,畢竟就算請個管帳的,也要出束脩呢。”曼娘唇邊笑容有些嘲諷:“她要拿一些,那也是人之常情,可是這六年,只剩給我三千兩。”
只有三千兩?錢媽媽的眼頓時瞪大,曼孃的鋪面田莊,都是上好的產業,前年著了澇,可田莊都還有五百兩銀子的進項,這還是欠年,豐年更不必說。鋪面的生意也盡好,每年少說也有三四千兩,而現在,六年。
曼娘面色不變,韓氏這樣肆無忌憚地吞,只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