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聲,還有陳五爺的辯解。一行人也不用通報徑自進屋,趙氏瞧見婆婆來了,顧不得肚子老大就跪到陳大太太面前:“婆婆,您可要給媳婦做主,他要不應我,就是不把小九的命當命。”
陳大太太嚇的急忙去扶趙氏:“你都八個月了,這跪下怎麼得了,快起來快起來。”趙氏淚漣漣地站起身。陳五爺已經道:“娘,這事不能怪我,我們家怎麼也是讀書人家,子不語怪語亂神,這種事,什麼買替身擋災都是那些貪婪之人騙無知婦孺的,小孩子家,也不能太嬌慣了,我和你媳婦說了好多回,讓她別這樣嬌慣小九,可她就是不聽,說就這麼幾個孩子,又不是養不起。可娘您瞧瞧,這家裡十來個孩子呢,哪個像小九了?特別是三哥家的謹慎哥倆,胡打海摔的,比誰都結實。前兒我見慎侄兒,都能開一石的弓了。”
陳五爺這樣說,趙氏那淚又落下了:“小九是小九,慎侄兒是慎侄兒,慎侄兒從小就身子骨結實,一頓能吃三碗飯呢,可小九到現在也只能吃些軟和的,多了就積食難受,還能禁得住去練武?你就是沒帶過孩子,不曉得孩子怎麼帶。”
陳五爺見事情又繞回來,急的額頭都有汗,陳大太太拍拍兒子的手:“你媳婦還懷著身子呢,你說話和緩些,這買替身也用不了多少銀子,就去挑一個八字合適的,送進廟裡吧。”陳五爺見自己的娘也聽媳婦的,急的瞪大眼睛:“娘,這種事……”
不等說完就見陳大太太閉眼,陳五爺只得偃旗息鼓,坐到兒子旁邊,伸手去摸兒子的額頭,燒已經退下一些,但還是有些燙。趙氏聽到婆婆肯了,急忙叫人進來去辦這件事,陳五爺已經又道:“你要辦這事,不過是因娘心疼小九罷了。那些三姑六婆,可不許進我們家來,要我瞧見了,全給我掀出去。”
陳家女眷平日雖供佛,可除了辦佛事之外,尼姑道人全都不許進陳家內宅,有些佛事也是往寺廟裡去做,並不在家中。趙氏是曉得陳家這規矩的,急忙應道:“我曉得,這三姑六婆是不好進家裡的,你放心,我出不去這內宅,也不會讓他們進來,定不會惹了你的眼。”
陳五爺這才作罷,他們夫妻既然好了,陳大太太也就和曼娘走出院子,此時天色已晚,丫鬟在前打著燈籠,走了好長一截路陳大太太才道:“你不出聲,是不是也不願意。”曼娘輕聲應是:“這買替身的,從沒有本正經佛經上寫過,多半也是那些寺廟要斂財才放出這樣風聲,只是五嬸子信的緊,又為九侄兒著急,這才沒說。”
陳大太太拍拍兒媳的手:“我曉得你是當家人,怕的是三姑六婆進了家門,鬧出什麼事來。你五嬸這點也是有分寸的,不會讓那些人進家門。”說著陳大太太長嘆一聲:“但願這買了替身,小九就好起來。”
曼娘默然無語,買替身這事要真能擋災,怎麼少見這順順溜溜的,只有叮囑好了管家娘子們,若有三姑六婆聽到這事要來的,定不能放她們進門,免得惹出禍來。
過了幾日,就是梁家到金家下聘的喜日子,曼娘著了吉服去做了一日的媒人,用過晚飯也就拿了金梁兩家的謝禮回家。剛下車就見冬雪等在那裡,不等曼娘相問,冬雪就對曼娘悄聲道:“前兒五奶奶不是給九少爺買了個替身嗎?九少爺的病果然好了些,五奶奶越發信了,又讓管家把九少爺的八字再拿去算算,瞧是什麼衝撞了。結果那人說九少爺的八字原本是頂好的,從小順遂,長大富貴,可是被人咒了,才會這樣病病歪歪的,五奶奶信了,要在這家裡尋那咒九少爺的人呢。”
☆、調停
“胡鬧。”冬雪剛一說完;曼娘就沉下臉說了這麼兩個字。巫蠱詛咒;民間常見而皇家忌諱;做官人家縱有信的,也不過偷偷摸摸私下做事。九阿公這支因外戚發達;自然是緊跟皇家,從不提這種事情。
冬雪扶了曼娘往裡面去,聲音越發小了:“太太已經去阻止五奶奶了,還讓五奶奶房裡的丫鬟下人們全緊閉了嘴;不許說一個字出去。”虧得自己婆婆在家;曼娘嘆口氣衣衫也不換就急急往趙氏那邊去。
趙氏的院子靜悄悄的;曼娘眼掃過去,見門前簷下守著的;不是陳大太太身邊得用的就是陳二奶奶身邊得用的,曉得陳二奶奶也來了,緊提著的心放下一些,款步走進屋裡。
陳大太太坐在上方,陳二奶奶侍立在旁,趙氏坐在另一邊,靠在個丫鬟身上,手裡的帕子都快出水了,只敢小聲抽噎不敢大聲哭。曼娘先給陳大太太行完禮,這才上前抱起九少爺瞧瞧,九少爺正睡的香,小臉多了些紅潤。
曼娘放下九少爺才對趙氏道:“五嬸子,都是做孃的人,曉得你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