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陳徐兩家是門當戶對;或者這就是八爺讓曼娘自己定奪的意思吧?
汪嫂子在那轉著心思;春雨等人也在那焦急等待,秋霜性子最急,都想開口問了,冬雪忙扯住她。曼娘過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把匣子一推;招呼春雨:“你帶了這匣子去;就說這裡面是陳家表哥給我生日送的禮;我不敢自專,特地請祖母瞧瞧,若有什麼好玩的還請祖母先留下。”
說著曼娘就讓春雨過來收拾,讓春雨去,春雨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春雨明白曼孃的心,可是這樣是不是有些太不好了?畢竟這匣子八爺早已知道,算不上什麼私相授受。春雨本來想再勸勸曼娘,但見曼娘揹著自己,只是往窗外瞧,春雨也就瞭然,收了這匣子就對汪嫂子道:“嫂子一路辛苦了,秋霜,帶嫂子下去喝茶用飯,再取五兩銀子給嫂子。”
秋霜答應了,汪嫂子曉得春雨能在曼娘屋裡做主,忙笑著推辭道:“這都是應當的,怎好受小姐的大賞?”秋霜已拿了銀子出來,笑嘻嘻地把銀子遞給汪嫂子:“嫂子你這一路本就辛苦,再說你回去,八爺定會叫去問的,到時難道你說,小姐一錢銀子都沒賞你?那八爺心裡怎麼想?”
汪嫂子又趴在地上磕了個頭,這才拿了銀子跟秋霜走了。冬雪端一杯茶送到曼娘手裡:“小姐,那匣子,其實,”曼娘喝一口茶定定心:“我知道,可是這事,其實由不得我做主。”也由不得陳銘遠做主,兩家看起來是門當戶對,又是老親,但陳銘遠的親事,別說他,連他父母都不好做主的,倒不如先絕了念頭。
春雨去到大太太房裡時候,大太太身邊並沒有別人在,只有柳媽媽在那說徐啟他們送來些什麼節禮,瞧見春雨進來,柳媽媽笑著道:“難道是小姐有什麼事?”柳媽媽是大太太心腹,自然不需迴避,春雨已經把匣子呈上,又把曼孃的話說了。
大太太聽完就笑了:“陳家這孩子,還真是想的周到,雖然稍魯莽了些,但這樣才有誠意。不過我的孫女就更好了,這件事上也不自專。”柳媽媽輕拍一下大太太的馬屁:“那是,也要瞧瞧是誰教出來的,不是我誇,十三小姐這樣的,找遍了都尋不到和她一樣的。”
大太太心裡高興,也不開啟匣子就帶了柳媽媽往曼娘屋裡來,春雨雖聽不懂大太太話裡意思,但也曉得這樣的話,說不定和陳家親事能成。陳銘遠的人品相貌家世都是上上等的,這才是頂頂好的親事,春雨為曼娘高興,臉上也現出歡喜神色,一路服侍著大太太過來。
曼娘見祖母來了,急忙起身相迎,大太太讓屋裡服侍的人都退出去,這才把匣子拿出來對曼娘道:“這孩子走之前,曾和我說過,回京稟過父母就遣媒人上門,他這樣對你,也是有心了。”
這在路上能遇到,得花多少心思?曼娘聽了祖母的話,面上不由微紅,大太太又道:“我曉得你是個穩重人,怕一旦接了他的東西,親事不成,不管是你和他面上都沒光。只是我也說一句,你和他也是表兄妹,他大大方方送上賀你生辰的禮,又沒說別的,你也接了就是。東西再貴重,難道你就受不起,難道我們徐家就沒有一般樣的東西還禮的?”
曼娘被大太太說的一笑:“孫女想的太多了。”大太太把匣子遞給她,示意曼娘自己開啟,此時匣子就沒有那樣火燙,輕輕一開就開啟,裡面並不是什麼古玩,而是一疊字帖。
曼孃的心裡生起的,不曉得是什麼,是失望還是釋然,好像都有。大太太已經拿起一張字帖看了看,笑著道:“這孩子還算有心,哪裡尋出這些名家字帖裡傾訴衷腸的話?”竟是這樣的?曼孃的臉又紅起來,大太太拍一下孫女的背:“我逗你的,他要真敢送這麼些字帖過來,我就封了這個送回陳家去,哪有這樣輕狂的?不過這孩子的確有心,這些字帖,都是外面很難尋到的。”
曼孃的臉這才恢復平靜,有些嬌嗔地對大太太道:“祖母又哄我。”大太太拍拍孫女的手:“雖說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但兩人之前若能各自喜歡,成就姻緣也是一樁好事。現在瞧來,陳家這小子對你是有心了,你呢?告訴祖母,對他是怎樣的?”曼孃的臉又紅起來,對陳銘遠,好像和別人有些不同,但是這種不同又理不清楚。最後只有搖頭:“孫女也不曉得。只是,不討厭他。”
不討厭就好,夫妻是要一輩子的,相看兩厭怎能做夫妻?大太太點頭:“我曉得了,這件事呢,你知我知他知,別人也不知道。你也不需放在心上,能成自然是好,不能成,我徐家女兒難道還嫁不掉嗎?”
曼孃的臉越發紅了:“祖母教誨,孫女知道。”大太太拍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