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絃歌瞧著她嬌嗔地小模樣,手竟捨不得從她臉上離開:“難怪人人都喜歡你。”睞姐兒搖頭:“不呢,娘總說我,沒有表姐你沉穩,可我覺得,人人都沉穩了,豈不不好玩了。”
絃歌不由噗嗤笑出聲,馬車已停下,春雨帶人上前來扶她們姐倆下車,睞姐兒困的很,用手掩住口打個哈欠,巴不得趕緊回屋睡覺。曼娘管家管的嚴,春雨也不敢讓丫鬟進去抬轎子過來給睞姐兒過來,只有扶著她往前走。
睞姐兒困的眼皮都快合上,只是任由春雨扶著,聽到耳邊有靴子響,下意識想避開,抬頭睜眼看見來人,立即笑出來:“小舅舅,你怎麼來了,哎呀,要曉得你來了,我就該早些回來。”
徐明楠沒有平日見到外甥女的歡喜,只是摸摸她的發:“看你這困的,快睜不開眼了,趕緊回去吧。”睞姐兒剛想說自己不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舅舅,你不在家吃晚飯嗎?”徐明楠搖頭:“不了,我還有事呢,這是你馮二叔,你見見。”
這時睞姐兒才看見徐明楠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男子,難怪表姐都不說話了,睞姐兒後知後覺地想,對馮毅道個萬福:“馮二叔好。”馮毅的神色比起徐明楠好不了多少,勉強點頭道好,春雨對徐明楠說了一聲,也就帶著她們繼續往裡面走。
徐明楠見馮毅往另一個方向望去,那個方向就是陳家合族買的宅子,也是劉吟梅現在住的地方,不由嘆氣拍一下他的肩:“走吧,我姐夫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阿毅,仔細想想,我姐夫說的也對,你已成了家,縱有再多不甘,也要全放在心裡,不然對現在的馮二嫂也不公平。”
成了家,馮毅苦澀一笑,跟著徐明楠一步步往外走:“可我,只是想見她一面。”徐明楠手一攤:“可你今日見到了啊。”那怎麼一樣,今日見面,是在下人們的陪伴下,連一句貼心話都不能說,只能問幾句她可好。
還有,今日的她,對自己更加禮貌客氣,看著自己如看一個陌生人,這不是馮毅想要的結果。徐明楠可不知道馮毅心裡轉著的念頭,自顧自道:“你也曉得我姐姐的脾氣,只要說幫忙照顧,定會妥妥帖帖,再說那宅子,雖是合族而居,可等閒的人也進不去,下人們也會細心照顧,比住柳樹衚衕好多了。等過了年,我再去求求姨父,讓把劉兄從牢裡放出來。”
說著徐明楠四處一瞧湊在馮毅耳邊:“姨父上回說,按例是該放的,不過汪家那邊,來打過招呼,說多關幾日,等過了年,就把人放出來。你放心吧。”馮毅的眼還是沒有轉回來,縱然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新婦雖好,卻難忘舊人。這一回,就是徹底地再無重見之日,馮毅重重地嘆了口氣。
徐明楠沒識過情滋味,不懂得馮毅的糾結,嘀嘀咕咕又說了些別的,不外就是連劉大爺也不用擔心,牢裡有人打點,過的比普通犯人好多了。
馮毅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一路上愁緒萬千,到了家才和徐明楠道謝進家,徐明楠調轉馬頭回家,別人已經忙著過年,可錦衣衛過年是沒有假的,還要去衙門走一趟,總好過回家聽徐啟和新安郡主嘮叨他該尋房媳婦的話。可原來不是說讓自己尋嗎?怎麼這會兒又要嘮叨,哎,長輩們就是這樣變來變去。
睞姐兒睡醒的時候已經日頭偏西,聽到曼娘在那和秋霜說晚飯的事,這才一咕嚕爬起來,鞋也不穿就搖擺擺上前:“娘,您怎麼也不叫醒我?”
曼娘把女兒的髮絲往旁邊攏一下:“睡夠了?以後還這樣早起嗎?你表姐都還沒走,你就已經開始打呼嚕了。”睞姐兒不好意思地笑笑,往曼娘手上瞧去,見是今日詩社作的詩,立即喊起來:“娘,今兒敏姐姐讚我作的好呢。”
曼娘見她沒穿鞋,讓珍兒上前給她穿鞋,聽了這話就點她額頭一下:“你作的除了比阿顏好些,我瞧比誰的都差,而且阿顏還比你有靈氣。你啊,可別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就以為人人都不如自己。”
小聰明?睞姐兒頓時想起為難小朱的事,眨眨眼:“娘,表姐和你說了?”曼娘嗯了聲:“就算你表姐不說,今兒這麼多人呢,總會知道的。睞姐兒,娘曉得你從小聰明伶俐,可是你有時不免失於刻薄。要知道,精明和刻薄,只差了那麼一線,卻完全不一樣。此時你是陳家女,你爹又得重用,縱然刻薄些,旁人也只贊你精明,可人這輩子,縱是公子王孫,也沒有順遂一輩子,沒有挫折的時候。”
睞姐兒乖乖地聽自己孃的教導,等聽完了才問:“娘,那刻薄和精明,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