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綿珠正站在桌邊,那幾個碟子正撲在她裙上,穿了來赴宴的一條新新的白綾裙頓時被染成五彩。
眾人沒料到有這一變,琦玉站的近,忙上前來拿出帕子擦裙子上的顏料,可怎麼擦的乾淨?張千金忙道:“我還帶了條裙子預備換的,不如就我帶了宋姑娘去把裙子換了。”秦婉柔是主人,出這樣事也要陪著,張千金命丫鬟去把自己的裙子拿來,這才和秦婉柔陪綿珠去換裙子。
丫鬟們忙過來收拾東西,柳姑娘見狀才想出了一口氣似的,曼孃的臉已經沉下來,沉聲問道:“敢問令堂是哪家的千金,教出這樣有德的女兒,我見識淺,沒聽過。”柳姑娘出了一口氣,伸手去扯了根柳枝在手裡把玩,徐家雖出過首輔尚書,可已經致仕,自己外祖,可是現任的侍郎,淡淡一笑就道:“我娘不像貴府一樣出身那麼好,我外祖不過就是一個戶部侍郎。”說著柳姑娘的眼看向曼娘:“不過呢,我外祖是現任的。”
曼娘也笑了:“原來如此,表妹,你說我們進京之後,要不要去拜見齊王,說來他也是我們表舅。”說著曼孃的手輕輕一拍:“對了,還有汪伯母,上回她進京之前還前來見過曾祖母,說讓我下回進京的時候千萬要去她家坐坐。只是後來接二連三有事,才拖到現在。”
本朝姓汪的官員不少,但曼娘特地拿出來說的,那只有新任閣老的那位汪大人。柳姑娘一張臉登時氣的有些變形,汪閣老的夫人柳姑娘當然也能夠格去拜見,可是那和汪夫人親自相約是兩回事。
秦婉寧在旁又想笑又不能笑出來,努力忍住笑上前打圓場:“平日都拘在閨閣中,見到意氣相投的難免多說幾句話。柳妹妹,你先坐下,喝杯茶,再好好賞花。”柳姑娘想發怒想退席,但也曉得今兒是碰到硬茬子,只得怏怏坐下。
丫鬟們已經把那些都收拾好,又重新倒了茶來,張千金和秦婉柔這才陪了綿珠過來,曼娘也不去看柳姑娘,只和琦玉迎上去笑問怎麼去了那麼多時?張千金已經笑道:“方才換了裙子,走出來時見那邊有黃鶯叫的好聽,就和兩位妹妹在那站著聽黃鶯啼,耽擱了。”
曼娘能瞧見張千金眼裡有快意,若不是柳姑娘針對綿珠,以曼孃的性子是不會開口的,綿珠總是姑母的弟子,外人眼裡是徐家的人而不是別人家的人。徐家的人受了氣,自然要徐家的人出面擋回去。
前面已經來了兩個丫鬟,秦家姐妹看見是秦夫人身邊的丫鬟,忙起身問可有什麼事,那丫鬟笑眯眯地道:“並沒什麼,太太聽說姑娘們在這作詩畫畫,說果然還是你們年輕人愛玩,說要拿出東西來當彩頭,各位太太們聽了說太太的主意很好,索性一人拿了一樣,讓我們給送過來。”
說著那丫鬟把手裡的托盤往上一送,裡面都是些首飾物件,獨有一個白脂玉手鐲十分醒目。丫鬟已經笑著道:“這裡共有八樣,太太說,就按得的座次,誰第一誰就得那個白脂玉手鐲,剩下的由各人挑去,也是按座次挑。”
秦婉柔已經把琦玉推出去:“瞧瞧,你只怕是喜事要動了,今兒一日就得兩樣好首飾,這是給你添妝呢,還不快去拿?”琦玉也不推辭,上前拿起那個手鐲就對綿珠笑道:“姐姐方才汙了裙子,既換了張姐姐的,那這個手鐲就是妹子我給的賠罪。”
綿珠忙雙手連擺推辭,琦玉已經塞到她手裡,秦婉寧也笑著道:“還是玉妹妹你想的周到,這是我做主人的不是了。”琦玉也笑:“我啊,不過是借花獻佛。再說綿珠姐姐還為我們畫了畫呢,自然要有好首飾。”
除柳姑娘外都笑了,綿珠推辭不過接了那鐲子,琦玉已經拿起一根簪:“這簪不錯,和我這釵恰是一對,你們瞧,多好看啊?”各人也挑了東西,輪到柳姑娘雖然不是這裡面最差的,卻已是挑無可挑,只氣的七竅生煙還無法說出來。
曼娘笑著回頭,見綿珠面上似乎有一絲不愉,正待上前問時見她那些不愉已經消失,還當她是因裙子被汙心裡不快,又不能回擊柳姑娘,只走到她身邊和她指著牡丹花說笑為她開解。
歡聚一日,也就各自散去,此行因帶的行李多,一行人並沒住驛館依舊住在船上,剛回到船上就看見俞泠弟兄走過來,先給徐琴她們行禮後俞隆才開口:“聽說綿珠在酒席上受辱,連裙子都被人潑髒,兒子想問問娘綿珠可受了傷?”
徐琴素來不耐應酬,坐了這麼一整天只想回去睡覺,這種事情也不在意的,揮手道:“我不大記得,你去問問綿珠吧,我先回去。”徐琴如此,陳珍蘭不由搖頭,綿珠站在那裡,聽到俞隆說話時不由有些震動,等瞧見俞泠對自己投來關心目光時,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