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行禮順勢從十五姑娘手裡接過徐大太太的胳膊就笑著道:“母親既知道女兒和弟妹們有話說,就該多放幾壺茶才是。”徐大太太拍拍女兒的手:“瞧瞧,你弟弟都做祖父了,你倒好,一見到娘就撒嬌,以為自己還是孩子嗎?”
徐大奶奶已搶前兩步上前為她們打起簾子,徐三奶奶已經笑著道:“婆婆這話說的就該要駁一下了,老萊子70多還娛親呢,婆婆這樣說,我們豈不是不敢娛親了?”徐大太太笑的極為歡快,瞧著徐琴:“看看,你三弟妹,嘴越來越猴。”
徐琴淺淺一笑:“表妹在閨中時候就是能說會道的,有表妹陪著母親,我也放心。”眾人簇擁著徐大太太一行人進屋。人多門窄,曼娘不可避免地在俞泠面前進門,離俞泠這麼近,近的可以聞見他身上的味道,曼娘覺得一顆心撲通通亂跳起來,俞泠已經開口:“十三表妹,小心腳下。”
徐家的門檻都不低,但曼娘日日走慣了的,誰知這會兒沒看到,險些在門檻上絆了下,一張臉登時紅的快要滴血,低頭拉著九小姐的衣襟進了門。但心中卻十分歡喜,雖說差點出醜,可表哥還是記得自己的。越想曼娘一張臉越紅,努力咬一下唇,想讓自己平復一下,還是九小姐遞給她一杯茶,曼娘低頭喝茶,一口口喝下去,才覺得臉上的熱慢慢消去。
眾人各自坐下,俞泠等人又重新對各人見禮,輪到綿珠時候,徐大太太一來看在自己女兒面上,二來綿珠的確生的容貌出眾,三來又不曉得二門前俞泠說的那句。徐大太太不免拉著綿珠的手讚了又贊,笑著說她把自己家的這些女孩們都比下去了,又讓人拿出厚厚一份見面禮賞了。
綿珠大方謝賞,見她禮儀對答一點也挑不出錯,徐大太太更加喜歡,拉了她在自己左邊坐了,問她些家常話。說了幾句徐大太太才猛地想起俞泠他們,忙叫柳嫂過來:“帶兩位表少爺去給老爺問安。”說著徐大太太笑著對俞隆:“你外祖父和你幾個舅舅,前幾日就在那唸叨,還有你五外祖父,說也不知道大外甥的畫怎樣了,叮囑一定要告訴他呢。”
徐琴已經笑了:“說起來,上個月在宮中見到一副月下美人圖,那筆觸一瞧就是五叔叔的,太后也常稱讚五叔的畫,可惜五叔就是不肯奉召。”徐大太太嗯了聲:“你五叔就那麼個脾氣,這輩子做個風流才子富貴閒人過一世,你五嬸嬸不說,別人啊,也不過就如此。”徐三奶奶立即跟上一句:“五叔這樣,叫做有福氣。”
自然是福氣,整個徐家全加起來,只怕也沒有自己這個小叔子的福氣大,風流才子富貴閒人都是極難得的,偏偏他兩樣都佔,豈不是不世出的福氣?徐大太太在心裡腹誹一句,徐大奶奶見俞泠離開時候還對綿珠望了一眼,那綿珠坐在徐大太太身邊只抬頭對俞泠淺淺一笑,那一笑很明豔。俞泠這才退出室內,徐大奶奶心裡不由嘀咕不已,但轉念又想,自己那位大姑子歷來管教甚嚴,只怕是他們師兄妹彼此熟悉也不一定,面上又帶上笑,和徐大太太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閒聊了一會兒,徐大太太見幾位小姐都在那端莊坐著,不由笑道:“你們啊,平日一個比一個猴,今兒有了遠客在,就這樣規矩起來?”九小姐和十小姐對看一眼,都笑起來。徐大太太對一直不說話的徐十五姑娘招下手:“你幾個嫂嫂都沒空,你陪著她們去花園裡逛逛。”
說著又回頭叮囑綿珠:“你這十五姨娘雖說輩分高,年紀卻和你們也差不了多少,到時可別拘束。”綿珠已站起身一一應了,八小姐也帶著妹妹們起身,十五姑娘既在,其他小姐們也就請十五姑娘先行一步,少女們如一群穿花蝴蝶樣走出屋子。
瞧著她們,徐琴不由一笑:“哎,瞧著這群小姑娘,覺得昔日和姐妹們在閨中玩耍還在眼前,那曉得現在就已老了。”徐大太太嗔怪地對女兒道:“當了孃的面,哪能說什麼老字?這花開花落本是常事,你又何必這樣?”徐琴淺淺一笑,徐三奶奶拿過一個蜜桔過來剝著,似漫不經心地問:“這位宋姑娘是大姐姐從哪裡收的弟子?我瞧著這相貌,縱我見過不少美人,可能勝過她的不多。”
徐琴接了這蜜桔先奉給徐大太太才道:“她原本是宮中宮女,三年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罰跪,我正好碰見就求了個情,太后知道了就命她來服侍我。過的些日子我見她對畫很有靈性,收了她為弟子。”
徐三奶奶哦了聲把一瓣蜜桔放到口中:“大姐姐歷來心地仁慈,這孩子瞧著千伶百俐的,怨不得人喜歡,怕就怕太伶俐了。”
作者有話要說:十三歲情竇初開的少女啊。可我十三歲的時候還啥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