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公孫昌。倉倉惶皇來大王。冀盼獲爵夢黃粱。不知自己將命喪。大王潭底就是葬身場。
公孫都聽到嘲罵聲,怒不可遏地大聲嚎叫,早知道你們這幫賊刑徒靠不住。這回不斬下你們的首級,我就不叫公孫昌了。諸位兄弟,給我奮勇擊賊,斬首一級,錢二萬,爵一級。快。
他幾乎顧不得驛道難走,縱馬直奔。他們的革車一輛接著一輛,剛走到石刻處。劉麗都長劍一揮,下令道,發弩!
只見一輛蔥欞車尾部急速射出七枝弩箭。最長的一枝,長度有人身高的二分之一,兩邊側面的幾枝,長度也有人身高的三分之一強。鐵片制的飛羽在山谷中發出嗚嗚的淒厲聲響,幾枝箭象高速飛翔的禿鷲,激射了過去,箭矢很粗,穿透了前面駕馬的胸腹和脖子,使得馬胸腹兩邊的孔洞噴出泉水般的血柱。箭矢的力量未減,其中一枝又射入御者的身體,仍然將其穿透,順勢釘在革車前車廂的壁上,那衝擊力度幾乎將車廂震塌。另外一枝穿透公孫昌的大盾,將他射得從車上跳了起來,象只逆風的大雁,張開兩臂,向後退飛,伴著一聲寥唳的慘叫,仰面墜入了懸崖。他乘坐的革車也在這強大的衝擊力下和後面的車重重相撞,車輪在驛道的最險處,一歪,兩輛車全部翻到,向懸崖飛了下去。馬飛翔在空中的嘶鳴聲和車上甲士的慘叫聲,象一曲悲壯的音樂,壓住了瀑布的水聲,直到潭水由於他們下墜的高速衝擊,而濺起巨大的浪花。一共八匹健馬,兩輛重型革車,數十名甲士,在浪花中頓時不見了蹤影。
天。小武感到有點恐懼,這潭水到底有多深,連一塊木片都沒有浮上來?這箭矢的力量怎的如此強大?
我說了,這樣的床弩有射倒小城牆的先例。劉麗都說,一般的衝車,沒有不被它射塌的。
這時,後面三輛革車的前兩輛也都撞上了左側的山崖,幸好它們不在驛道的最窄處,還沒有在撞擊的反作用力下墜下懸崖。但是第三輛車的半隻輪子已經懸空,車上的甲士們臉色煞白,一動也不敢動。
劉麗都說,另外一輛車的弩箭還沒有發射,乾脆將他們全結果了罷。
侍從們立即跑過來,搖動另外那輛蔥欞車上的機關,床弩那巨大的弩臂緩緩抬起,對準那幾輛革車的方向。他們的眼睛盯著弩上瞄準的望山,就等劉麗都長劍一揮,箭矢射出,將那些革車推下懸崖。那革車上幾個甲士面對這情況,臉上都瀰漫著悲哀和絕望的神色,他們握著武器的手全部凝固了似的,由於剛才的撞擊,他們的姿勢還是前仰後合的,非常狼狽。但是他們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輕微的搖晃,就會讓整個車失衡,墜下崖去。他們只能齊齊睜大死亡之眼,看著床弩的箭矢向他們瞄準。小武有點不忍,對劉麗都說,算了。他們也只是被徵發計程車兵,都是貧苦黔首出身。就放他們一條生路罷。
怎麼能留下活口?劉麗都輕聲道,他們看到了我們的武器,就會很容易猜到我們的身份。這對我們的將來很危險。
小武道,未必有那麼容易。現在巨盜橫行,難保沒有其他盜賊偷獲床弩啊……我只是不忍心而已。你看著辦罷。
劉麗都低垂粉頸,似乎思考了一會,嘆口氣說,好吧。武哥哥,你的話我總歸要聽。我們走罷。
她剛說完這句話,只聽得革車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山石崩塌之聲。原來在剛才革車的撞擊之下,山腰處一塊巨大的岩石站立不穩,幾次搖晃,這回終於滾落下來。它龐大的身軀,挾著重力,高速衝向那半隻輪子還懸著空的革車。將到目標之際,在另一塊岩石的撞擊之下,突然躍起,在半空中劃了條弧線,直直地向革車的頭頂砸下。小武簡直信不過自己的眼睛,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緊接著又是一陣慘呼加嚎叫,兩輛糾纏在一起的革車,在巨石的撞擊下,也相繼墜入懸崖,它們在空中翱翔了幾十秒,掉進那深不可測的潭水。由於這次帶下的石頭非常龐大,在和潭水接觸的那一刻,潭水激射,沖天而起,差不多有幾十丈高,幾乎濺到小武他們的臉上。尤為可怕的是,那滿滿的一潭水經了這麼一撞,巨浪湧起,向潭外漫溢,一眼望過去,有種將要淹沒整個鄡陽城邑的感覺。這壯麗的場景加上那濺落的聲音,天崩地裂,崖側的眾人聽來無不膽寒。有個隨從嚇得撲通一聲趴在地下,掩住雙耳,大概以為整座山都會崩塌,末日將要來臨了。
劉麗都尖叫了一聲,死死捏著小武的胳膊。她大概也嚇得暈了。小武摟她在懷裡,感到目眩神迷,膽寒不已。
巨大的聲音漸漸銷歇。小武看了看對面,說,五輛革車,還剩一輛。我們過去看看,索性擒回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