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千石遣無害都吏逐捕。御史大夫下丞相、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太守、諸侯相,承書從事下當用者。
公孫都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王德的手腳倒不慢。不過這個決獄曹掾吏名叫武的是什麼人?姓氏是什麼?怎麼他竟然〃行丞事〃? 原來的縣丞呢?
里長討好地說,大人有所不知,這個決獄曹掾吏武是縣令王公親自提拔的,他原來是本縣青雲裡的亭長,因為剛剛破獲一起疑難兇殺案,王公上書廷尉,請求嘉獎,廷尉報文,將他破格提拔為守縣丞的職位的。
哦,公孫都驚訝地說,是不是那件衛府剽劫案,難道是他破獲的,我前兩天還聽說那案件極其複雜,恐怕沒這麼快結案的。
里長恭敬地說,那案件的確很複雜,當初縣廷幾個資深老吏費盡辛苦,一無所得。而衛府催逼又緊,縣令王公好不煩惱。虧得這個決獄曹掾吏沈武明智冷靜,才捕獲了一個叫韓孔的盜賊,查出那柄兇刀是韓孔的。不過據說這個韓孔雖然承認刀屬於自己,卻聲言那刀此前被竊,堅決否認自己殺過人。
公孫都有點興致盎然了,他笑著吩咐里長,你去拿幾張竹蓆來,今天是休沐的日子,都尉府並不坐曹治事,我們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就在這裡幫你糾察來往的奸人算了。
那裡長沒想到一個八百石的長吏肯這麼親切地和他這個小小的里長聊天,臉上綻開了一朵菊花。他受寵若驚地應道,大人請稍候,小人這就去準備竹蓆瓜果。他說完退了兩步,急忙轉身跑進里門,驚喜地大聲嚷道,老婆兒子,快,快好好準備一下,今天都尉丞公孫大人肯蒞臨我們的寒舍做客。這可是祖輩幾世積德修來的光榮啊。快點把那陳年的米酒拿來招待公孫大人。
公孫都看著那裡長的背影,笑了笑,對掾吏們說,黔首們沒見過世面,見了我這麼個小官就歡喜成這樣。要是在長安,我會覺得自己跟一個乞丐差不多。不過,你們可以看到,當官實在是有何等的榮耀啊!他仰首嘆了口氣,希望家叔在丞相的任上不會出什麼差錯才好。
掾吏們面面相覷,都不約而同露出了為難之色,他們低聲道,大人可是八百石的長吏,這樣……似乎不大好罷。朝廷早就規定,二百石以上的長吏,進入里門,官服都應該穿戴整齊。今天大人要和一個里長坐在一起喝酒,如果被奸人看見,向上面告上一狀,說大人不顧及朝廷體面,公然混跡在一群普通的黔首中間,有損朝廷的威望,那恐怕會有麻煩的。
公孫都笑了,諸君不要太過慮了。其實剛才我們一起去拜見的高府君雖然疏懶無聊,他那句話卻不是沒道理的,皇上任命你做地方官,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你能保證地方上平靜無事,官職就能步步高昇,何必一定要拘泥小節呢?的確,在黔首們面前注重官儀是必要的,但是有時候做出一幅親民的樣子,收買民心,也未必對治事沒有好處啊。況且我現在想知道那個行丞事的小吏到底有什麼能耐。如果他果然擅長斷案,那麼對我們會很有用處。我聽說朱安世現在有可能在九江郡和廣陵國一帶活動。而廣陵王和下沙侯衛益壽一向關係密切,要抓捕這個朱安世,我們需要結交幾個能幹的獄吏才行。
他們正說著話,這時里巷一陣喧動,只見剛才還空蕩蕩的里門,已經擠滿了人頭。不管是居住在里門左邊的窮人,還是居住在右邊的富人,都一個個呆傻而豔羨地看著公孫都和里長一家。里長滿臉洋溢著欣喜,虛張聲勢地呵斥道,都回去,有什麼熱鬧好看,都尉丞大人今天特意來到我們南浦裡視察治安,我們南浦裡都應該感到無上光榮,但不要妨礙了都尉丞大人的公事。他又指了指高懸在里門上方的木匾,看見沒有,都尉丞大人奉皇上的詔書,來逐捕京輔大盜朱安世。你們擠在這裡,搞得這麼混亂,如果有奸人混跡在中間,就難以發覺。抓不到奸人,就是廢格詔書,要殺頭的。你們數數,有幾個頭可以殺。
伸出里門的腦袋們漸漸縮回去了,不一會兒,只剩下滿臉喜氣的里長一家五口,手腳利索地把竹蓆子鋪在里門口一棵冠如車蓋的大柚子樹下,客氣地謙讓道,請大人東向坐。公孫都點點頭,也不客氣,爽快地坐下,隨行的幾個掾吏也都南向坐好。公孫都問里長道,我要繼續問先生剛才的問題。剛才你說的衛府剽劫案,我覺得不解,這樣一個小小案件,怎麼竟然鬧得滿城風雨呢?難道真要變天了。
里長諾諾連聲,我也不清楚。只是據說太守陳府君屢次為此案發文,切責縣廷。大家都相互傳聞,衛府被貶官來此,估計想借這事發洩鬱悶呢。
公孫都點點頭,環視了一下掾吏們,我總覺得衛府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