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地眼睛都顯得比較謙卑,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加上後來皇帝陛下又讓都察院開始與監察院打擂臺。所以很多人都開始遺忘了內廷還有這樣一個功能。
姚太監沒有敢說什麼,直接從那名面相樸實地太監手裡接過兩個卷宗,放在了陛下身前地案几之上。卷宗很薄,裡面的內容肯定不多。皇帝淡淡掃了幾眼,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又回覆了尋常模樣。
但就是這樣細微的變化,卻讓姚太監的心墮入了冰雪之中,陛下便是東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兩大宗師圍攻之下。依然談笑無忌。卻因為這張薄薄地紙而動容,可想而知,裡面的內容對陛下的心神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紙上的內容與懸空廟刺殺一事無關,就算有關。也只不過後來的那一部分。內廷這兩年裡著手調查地內容,是那年冬天,內庫丙坊出產地幾架守城弩的去向。
那幾座守城弩,在京都的郊外山谷裡。險些讓範閒死無葬身之地。後來皇帝和範閒都查出來。此次狙殺是秦家所為,但是這幾座守城弩卻是用定州軍的名義定下地軍品編號。
皇帝將眼光從案宗上收了回來,沉默許久一言不發,似乎也有些看不明白這件事情。當日範閒在京郊遇刺。他身為一位君王。一位父親難抑憤怒,可是這查來查去,卻始終查不到什麼具體的事項。直至今日。內廷辛苦調查之下。才發現了。原來那件事情的背後。竟然還有一個坐著輪椅的影子。
皇帝震驚之餘,便是不明。即便是他這樣地人物,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條老狗當時會做出這樣地事情。
而且安之明顯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然今天晚上不會繞了這麼多道彎,也要替那條老狗謀一個光彩而舒服的退路。皇帝揉了揉有些發緊的眉心,輕輕地咳了兩聲,揀起了另外一張宗卷,略看了兩眼後問道:“北齊那位也去了東夷?”
“是。”那位面相樸實的內廷調查人員恭謹說道:“澹泊公擄了北齊皇帝入廬,事後又曾在海邊私會,至於具體說了些什麼事情,屬下們查不到。”
這件事情範閒沒有向皇帝做過稟告,皇帝看著那張紙,看著上面記錄地範閒在東夷地一舉一動,眉宇間變得有些陰沉起來,半晌後說道:“還有什麼?”
“青州城內出現的刀,確實是內庫丙坊的出產,但這是試用型號,還沒有配到軍方,所以不可能是從軍方流出去地。”那名面相樸實地太監繼續說道:“那種刀一共出現了三把,最後我們只得了一把,遵照陛下地吩咐,這把刀送到了小范大人手裡,給他提了一個醒。”
“依後來看,應該是草原上地那位將其餘兩把刀奪走了,看樣子是在替泊公遮掩什麼。”
“夏明記和范家二少爺地越境行貨一直盯著,都是有些民生用品,這些刀應該不是從這個渠道出去的。”
姚太監雖然名義上是內廷地首領太監,但實際上內廷的向外調查直接向陛下負責,所以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看似模糊,實際上卻是令人心驚膽顫的訊息,他的臉有些發白,知道如果陛下真的相信了內廷的調查報告,只怕小范大人要倒大黴,那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也不會有太多好日子過。
出乎姚太監的意料,皇帝此時卻冷笑了起來:“區區三把刀,就想離間大慶君臣,疏離朕與安之父子之義?”
此言一出,姚太監和那位面相樸實的太監悄悄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裡的惶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小范大人是陛下的私生子,可是全天下人的都不可能當著陛下的面說出這
,偏生今天,陛下卻在他們兩個太監面前,直接把這了!
“上京城裡那個小傢伙兒很有意思啊。”皇帝微微笑了起來,“利用安之地一點兒小慈悲,竟然想了這麼件事兒出來。”
那名太監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說道:“陛下,還要繼續查嗎?”
“山谷狙殺的事情繼續查,懸空廟的事情…也可以查一查。”皇帝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說道:“安之那邊不要查了,以後任何事情只要查到他那裡。就放手。”
“是,陛下。”
皇帝閉目沉默良久。他不明白陳萍萍究竟曾經瞞著自己扮演過什麼角色。他忽然心裡一動,想到。也許範閒這個兒子陳萍萍扮演地那個角色有所知情,才會如此急著要扮院奪權。
他相信範閒地忠誠。正如天底下所有人一樣,從利益、道德、心性所有地角度出發。範閒都不可能背叛他。皇帝有這個信心。哪怕將來有一天。這個兒子知道了很多年前發生地故事。頂多也只會對自己施以悲鬱地怒火,而不會背叛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