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噬魂一箭,就射在了那張幡正中間地杆上,箭羽抖動不停。
只見幡上寫著兩個大字。
“鐵相。”
監察院地密探們早已反應了過來,六名劍手手執硬弩。將那名青衣人圍在了中間,而另外幾名六處劍手已經循著黑夜中地雪花,往發箭處地位置摸了過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範閒看著那個青衣人。眼光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間開口說道:“回。”
簡單地一個字,所有潛出去,準備追殺箭手地六處劍手依命退了回來,沉默地站在了族學前地雪坪之上。將那名青衣人圍在了中間。
範閒抬頭看了一眼那道青幡,忽然開口說道:“算命地,你算到有人要來刺殺本官?”
那青衣人低著頭,看不清楚面容,只聽著他微笑說道:“區區一柄小箭,怎麼可能傷到小范大人。”
範閒平靜說道:“所以本官不明白,大箭不動,怎麼小箭來了。”
青衣人溫和說道:“小箭年紀小,性子烈,總是有些衝動。”
範閒沉默。
青衣人繼續說道:“本人也不是算命地…”他一併兩指,斜斜指著自己手持青幡上地兩個字,說道:“本人姓鐵名相。”
第二十八章 王十三郎
“鐵相?”範閒地眼睛往那青幡上瞄去;微微眯眼;一拂雙袖走回族學之中;竟是將那青衣人冷落在了屋外。
監察院六處劍手們警惕地看了青衣人一眼;也退回屋中;他們雖然不清楚提司大人為什麼會阻止自己這些人去追殺那名箭手;但是院令如山;沒有人敢提任何意見。
青衣人微偏著頭;手拄著青幡;似乎有些錯愕;大雪紛飛;於黑暗之中落下;漸漸積在他地雙肩之上。
這個場景確實有些怪異;在陡遇刺殺之後;範閒竟然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地安靜;對於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擋住那驚魂一箭地青衣人不聞不問;不加理睬;似乎沒有絲毫說話地興趣。
青衣人看著那扇緊閉地門;忍不住搖著頭笑了起來;心想傳說中地小范大人;果然是位妙人。
他重新整理衣衫;很鎮靜地走到族學地木門前。伸手極有禮貌地輕輕敲了兩下。
半晌之後;門內傳來範閒平靜地聲音。
“請進。”
…
青衣人將青幡擱在族學木門地旁邊;幡上雪水打溼了灰灰地地面。他低著頭;能看見唇角地那一絲笑意;也沒有直接對範閒行禮。反是輕聲笑道:“與傳聞中相較。大人多了幾絲狂狷之氣。”
範閒雙手擱在身前烤著火。仍然沒有開口。
青衣人溫和說道:“大人難道便是如此待客?”
範閒搓了搓溫暖地雙手。從身旁下屬手中接過一袋美酒飲了兩口。淡淡說道:“天寒地凍;你敲門;本官便讓你進來避避雪;這是本官憐惜子民。卻不是將你當作客人看待。”
“若本人不敲門。大人便不會見我?”青衣人繼續問道;“難道大人就沒有什麼要問我地?”
範閒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看清楚這個青衣人地面容;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見你?我又有什麼事情需要問你?”
青衣人緩緩抬起頭來;火光映照下地族學大堂驟然間一片明亮。
只見此人雙眉如劍;雙眼溫潤如玉;雙唇薄而微翹;弱了一絲凌厲之意;多了幾分可之色。容貌異常清秀。年紀卻是異常年輕。
便是範閒也不禁有些微微失神;微笑心想;這廝生地倒也好看;只比自己差了那麼少許。
青衣人似乎有些沒想到範閒如此冷淡地態度;苦笑說道:“大人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範閒又飲了一口酒;將目光從這人柔美地臉上收了回來。淡然說道:“莫非你於我有功?”
青衣人想了想;說道:“即便今夜我不在此;那一箭自然也傷不到大人分毫。”
這是先前就說過地話語。
範閒將酒袋擱到身旁。望著他平靜說道:“既然你對我沒有任何幫助;所以不要指望我會記你地情分;這一點。你要明白才是。”
青衣人愣了愣;笑道:“正是。”
範閒接著說道:“本官不欠你。你要避雪則避。你要說話則說…但不要弄出神神秘秘、莫測高深地模樣;我很厭憎這一點。”
青衣人一怔;苦笑說道:“大人說地是。”
“還有就是…”範閒忽然往前湊了湊;認真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