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極重的擔子;這世道;著實古怪了一些;旁人都是在做媒;卻只有自己;儼儼然成了破婚的強者。
柔嘉說完這句話;又見他點了頭;似是將先前一路鼓起的氣全數用完了;整個人頓時又難過起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頭提著裙子;加快速度往前府走去;再也不理會範閒。
範閒在後面摸著後腦勺看著柔嘉郡主的身影;看著她低著頭;看著她依然不聲不響地哭著;心裡的感覺著實也不好受;心想這小姑娘家;真是一個比一個麻煩
皇宮太極殿後方的長廊中;遙遙對著後方的高高宮牆;和宮牆下的一株株冬樹。宮中禁衛森嚴;尤其是接近內宮的所在;更是嚴禁有人喧譁;更不可能有人在此做出什麼太過放肆的舉動。
但是那些穿來行去的宮女太監們;此時看到長廊下那個正在伸懶腰;做壓腿運動的年輕官員時;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呵斥;也沒有人敢去提醒什麼。
內宮本來就不可能有年輕官員入內;如果有;那就只有一個人;也只有他;才敢在皇宮裡也如此瀟灑自在。
長廊下一名年輕官員收回壓在大圓柱上的腿;回頭看著滿臉彆扭;想笑又不敢笑的中年太監;罵道:“笑個屁!這宮裡這麼大;自然腿會酸;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傢伙的腿腳功夫怎麼這麼好。”
這位年輕官員自然就是範閒;他是皇帝私生子的事情;天下皆知;加上這些年來聖寵無以復加;與宮中各位貴人、大太監的關係也是融洽;還曾經在宮中養了一個月的傷;所以宮女太監們都習慣了他在宮中的存在。
也只有他才有這種膽子;在內宮裡做廣播體操。
今兒個是陪婉兒回娘宮;甫一進宮;婉兒便被太后留在了身邊;再也不肯放走;說是要留最疼的外孫女過夜;範閒無可奈何;只好帶著各式禮物;往各宮裡走;這回京後就走過一道;如今再來一道;實在是有些煩悶;所以覷了個空;在太極殿後方的長廊下歇歇腳。
陪著他、抱著一大堆禮盒的太監是戴公公;他聽到範閒罵自己;不驚反喜;笑嘻嘻說道:“剛範大人可是九品高手;我們這些奴才哪裡能比?”
戴公公當年也是極得聖寵的一位;雖是淑貴妃宮裡的人;往各府上宣?的緊要差使都是他在做;只是後來因為他侄子的關係;又牽扯到範閒與二皇子的鬥爭;便放了閒職;後來又因為懸空廟的刺殺;硬是被趕到了偏局中;若再耗個兩年;只怕就要死無草蓆蓋身。
全虧了範閒替他不停說好話;皇帝猶記得他當年服侍的好;這才饒了他一命。讓他回了內宮做些閒差。
對戴公公而言;範閒就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是他的半個主子;比淑貴妃更重要地人物。哪裡敢不服侍周到。;;範閒腳下的靴子發熱;他乾脆也不全拉好;就這樣趿拉著往長廊那頭走去。
戴公公看了他腳下一眼;為難說道:“大人;在宮裡還是講究些。”
範閒看了他一眼;正想再調笑幾句;忽然瞧見打走廊盡頭走來了幾個太監;其中當頭一位年紀輕輕;模樣有幾分臉熟;臉仰的極高。一身的驕橫味道;後面地幾個小太監半佝著身子跟著;看著就像是奴才的奴才。
“是小洪公公。”戴公公斂神靜氣。在範閒身後提醒道。
範閒眉頭微皺;也不說什麼;直接迎了過去。
兩邊人便在走廊中間對上了;範閒清清楚楚地看著那驕態十足的年輕太監臉上的那幾顆青春痘;也不說話。便是站在了原地;冷漠地看著對方。
洪竹一愣;他知道範閒是等著自己向他行禮…只是他如今已然是東宮的首領太監。而且陛下最近偶爾也會讓他去御書房幫忙做事;比諸當年在御書房抱冊時更加風光;這宮裡誰不敬他?就算是朝宮入宮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除了舒大學士之外;還沒有哪位大臣;敢等著自己先行禮。
他認識範閒;當然知道範閒不是一般的大臣;可是看著範閒那副冷漠之中夾雜著不屑的神色;他的臉色便懲的通紅。硬是不肯先低頭。
雙方便僵持在這裡。
跟著洪竹地那三四名小太監職屬太低;卻是根本沒有見過範閒的面;哪裡知道這個年輕官員就是權勢薰天的小范大人;看著這一幕;心裡急著替小洪公公出頭;尖聲說道:“這位大人;怎麼卻在宮禁重地裡亂走?”
戴公公躲在範閒身後偷笑;他如今早已沒有當年地地位;在宮裡被洪竹等人欺壓的不善;此時見對方那些蠢貨要得罪範閒;心裡說不出的開心;正想說兩聲什麼;卻被範閒揮手止住。
範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