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為了慶國!陛下正在天上看著你們!”
…
並不是什麼熱血的話語,但這些話語從主帥的口中說出,卻有出人意料安撫人心的作用。城頭上禁軍們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不再復先前地黯淡與茫然。
“為了慶國!”
皇城上所有人高聲喊了起來,即便是站在範閒身旁的三皇子也不例外,只有那位被範閒死死制住的皇太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微嘲與悽惶。
便在此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上城頭,一群太監在監察院官員的看押下,抬著三座黑色地棺材艱難地走了城頭。棺材重重地放在城牆上,發出幾聲悶響。
所有人詫異地看著這三具棺材。
範閒輕輕牽著三皇子的手,站在大皇子的身後。對四周的禁軍士兵,大臣。監察院部屬輕聲說道:“我們是陛下的臣子,奉陛下遺詔,阻止那些叛逆的陰謀,不論成功或是失敗,我們都不會退下一步。”
大皇子臉色嚴肅,接著範閒的話說道:“這裡有三具棺材。我與承平、安之一人一副,若皇宮被破。我們三人便死在這裡,也算是對父皇盡孝,對慶國盡忠。”
他看了眾人一眼,然後緩緩說道:“死守宮城。諸位可有信心?”
連抬棺作戰這種狗血招術都被範閒搬了出來。守城地將士們哪有不熱血沸騰。齊聲高喝道:“有!”
…
範閒牽著李承平的手。和聲說道:“怕嗎?”
三皇子想了想。用勁地搖了搖頭:“不怕!父皇地兒子,不會怕!”
“好。”範閒微笑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想著如果變數沒有發生。這皇宮真的破了。自己只好帶著老三逃命天涯,只希望這小子到時候不要罵自己才好。
遠處的叛軍開始再次集列,被範閒一招毒計打壓下去地士氣,似乎成功地轉換成為了對皇宮地怨氣。慶國地軍隊大多久經沙場。這種發動士卒地能力。誰也不比誰差。叛軍地士兵望向皇宮地眼神。開始充滿了**裸的殺氣。
一片火海看上去恐怖,但實際上對叛軍造成的損失並不大。範閒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微微心顫。暗想如果自己算錯了地話。接下來地步驟只怕要害死自己這方許多人。
他知道自己完全不通軍務,所以從始至終。沒有對大皇子的排兵佈陣提出任何建議。而是很冷靜地當一個旁觀者和襄助者。
然而此時此刻,他要提出一個異常大膽的提議。
“我們手上還有多少禁軍?”
“兩千七百,基本上沒有什麼損失。”
範閒側耳聽著太平坊那帶的廝殺聲也小了起來。微微皺眉,說道:“你認為我們能守得住嗎?”
大皇子地那雙劍眉已然塗抹上了一層煞意,很直接地說道:“便是父皇親自領兵。也守不住。”
他地唇角忽然閃現出一絲自嘲地味道:“敵我懸殊太大,如果徵西軍沒有被父皇解散,如果讓我領…不,哪怕只領著徵西軍三分之一地兵力。我也敢與城下地叛軍進行決戰。”
大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過你放心,要敗也不會敗的那般慘淡…我手下這些將領士兵都是在草原上吃過胡人地肉,喝過胡人地血…秦家,哼。老爺子已經二十年沒有親自領兵,京都守備師地兵士更是懶散到了極點。唯一就是定州軍…”
範閒截道:“剛才那輪攻防之中,我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範閒湊到大皇子地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你在想什麼?”大皇子地眼瞳裡寒芒一射。
“我在想賭博…”範閒低著頭,幽幽說道:“我們手上已經沒有底牌了,如果這樣熬下去,終究是死路一條。”
大皇子皺眉說道:“戰事非兒戲,你說地太荒謬了。”
範閒苦澀笑了起來。“確實荒謬,只是我實在是想不到能有什麼翻牌的機會。”
他回頭望了那三具耀著黑光的棺材一眼,眼光漸漸堅決起來,是地,他依然保留著底牌,但是沒有把所有人的底牌都看清楚。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用的。
大皇子沉默片刻後,忽然說道:“你想怎麼賭?”
“把宮門處地山石挖開。”範閒抬起臉上,隔著廣場上焦糊微溫的空氣,看著側方與二皇子正輕聲說著什麼的定州軍主帥葉重,眼光微凝,“我們隨時準備衝殺出去,給自己一個機會…”
然後他溫和笑道:“還世界一個驚喜。”
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