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目光,較諸以往在一如往常的尊敬之外,便多了幾絲真正的敬懼與親熱。
難怪老院長大人,會一力主持讓這位看似文弱的公子哥將來接掌監察院。
慶國人不論官民,其實都還是講究一個理所當然,如今範閒在院務中逐漸顯示出了實力與足夠的智慧,又有了葉家後人這個不能宣諸於口卻人心皆知的身份。對於他全權掌握監察院,會起到相當大的幫助,至少內部人心地疑慮基本上消除了。
範閒今天沒有時間藉此良機,去收伏院中成千官吏。他急匆匆地走到了方正建築圍起來的那一大片坪子上,今日冬雪已殘,春風尚遠,高樹悽索無衣,淺池冰凍如鏡,裡面的魚兒只怕早就死了。
陳萍萍圍著厚厚的毛皮,坐在輪椅上,傾聽著身邊那如泣如訴,婉轉千折百回地歌聲,雙目微閉。右手輕輕在輪椅的把手上敲打著節拍,噠噠噠噠。
這幕場景,很容易地讓範閒聯想到某一個世界裡。也有些垂垂老矣的男人,喜歡坐在破舊的藤椅之上,午後的陽光溜進了弄堂,古老的留聲機里正在放著老上海的唱片,姚莉或是白虹那軟綿綿卻又彈潤著的歌聲。就這樣與點點陽光廝纏著…
…
可問題是陳萍萍並不是黎錦光,他聽的也不是留聲機,老人家的層次要比一般人高很多。
範閒來不及欣賞老跛子帶著封建特色地小資。很同情地看著在大冬天裡,站在枯樹之下不停唱著小曲的桑文姑娘,姑娘家的臉被凍地有些發紅,但聲音卻沒有怎麼抖,不知道是這些天在寒冷的天氣裡唱習慣了,還是歌藝確實驚人。
“暴殄天物。”範閒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