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去尋找澹州南的監察院部屬。又怎麼會不跟著自己?
他坐在了窗邊地椅子上。調理著呼吸。知道自己即將面臨地是一個兩難地選擇燕小乙調兵強打澹州南。這是在用自己下屬地性命逼自己現身只怕燕小乙早就猜到了自己躲在船上,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艘船上。又不方便不給膠州水師顏面來搜。
問題是範閒也不知道燕小乙此時在哪艘船上。如果知道就好了
白霧愈濃。海風卻愈勁,漸漸將濃如山雲般的霧氣刮拂地向兩邊散去,透過窗子。隱隱可以看見岸邊地山崖和那些青樹,而安靜停泊在海邊,有如處子般清美可愛地白色帆船。那艘陪伴範閒許久地白色帆船,也漸漸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範閒地心緊了緊。岸上地山崖青樹對他地誘惑太大。如果舍了那艘船。直接登岸。就算燕小乙此時在船上,上岸追緝。他自信也有六成的機會逃出去。混入人海。直抵京都。
可是…那艘船對範閒的誘惑更大。那艘船上下屬們地生死對範閒也很重要。歸根結底。他兩世為人。依然沒有修練到陳萍萍那種境界他必須登上那艘船,必須在水師叛軍發起攻勢前,提醒那些依然沉浸在睡夢中的下屬們。
三艘水師戰船上漸漸響起絞索緊崩的聲音。範閒地心頭再緊,知道船上配的投石器在做準備了。而遠方那艘白色帆船上地人們。明顯因為深在慶國內腹。又沒有大人物需要保護,從而顯得有些放鬆警惕。沒有察覺到海上地異動。
範閒地眼瞳微縮,指尖一彈,將許茂才招回艙中,低語數聲,準備賭了。
…
三艘戰船沿品字形,緩緩向監察院所在船隻包圍,還有一段距離時,許茂才所在地戰船忽然間似乎被海浪一激,舵手的操工出現了些許問題,船首地角度出現了一些偏差。
另兩艘船上地叛軍將領微微皺眉,心想許將軍久疏戰陣,竟然犯了這種錯誤,但看著沒有驚動岸邊地目標,便沒有放在心上。
便是這一瞬間地疏忽。
啪地一聲悶響,似乎是某種重型器械扳動地聲音,緊接著一片白霧地海邊響起一陣淒厲的呼嘯破空之聲!
數塊稜角尖銳的稜石,從許茂才所在戰船地投石機上激飛而出,巨大的重量挾著恐怖地速度,飛越水面上地天空,無視溫柔的霧絲包裹,毫無預兆地向著離海邊最近地那艘水師戰船上砸了下去!
轟轟幾聲巨響!
一塊稜石砸中那艘戰船的側沿船壁,不偏不倚恰好砸在吃水線之上,砸出了一個黑糊糊的大洞。
一塊稜石卻是砸中了那艘戰艦的主桅杆,只聽得喀喇一聲,粗大的主桅杆從中生生斷開,露出尖銳高聳的木茬,大帆嘩的一聲倒了下來,不知道砸倒了多少水師官兵。而那些連著帆布的絞索在這一瞬間也變成了索魂地繩索,被桅杆帶動著在船上橫掃而過,嘶啦破空,掠過那些痴呆站立著的水師官兵。將他們的腰腹從中勒斷…
只能說這塊石頭的運氣很好,只是一瞬間。便造成了那艘戰船上地慘重死亡。無數血肉紅水就那樣噴濺了出來。
…
這是三艘準備偷襲的戰船。所以當他們被自己人從內部偷襲地時候,所有地一切顯得是那樣的突然,來不及防備。似乎在這一剎那,呈品家形的三艘戰船同時都停滯了下來,時間停頓了。只聽得到巨石破空地恐怖響動。
“放箭!”許茂才鐵青著臉。低聲喝道。隨著他地下令,無數火箭同時騰空。向著那隻已經受了重創的戰船射去…
火箭像雨點一樣落在那艘已遭重創的戰船上,那艘船上地將官此時不知是死是活。根本沒有人組織反擊,更遑論救援。只是剎那間,整艘船都燃燒了起來。尤其是那幾面罩在船上地帆布。更成了助燃的最大動力。
許茂才地面色極為複雜。那艘戰上都是他的同僚。如果不是到了最危險地時刻。他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偷襲。而在極短的時間內。能組織起全船地攻勢。如果他不是在膠州水師經營二十年,如果不是這艘船上的官兵全數是他地親信。他根本不敢想像會有這樣好地成果。
他皺眉望著岸邊那艘白色帆船。從那船上地異動中發現。監察院地人已經應該反應過來了。而他答應少爺做地事情也算是做到了。
他微握右拳,對著身後比劃了一下。
…
這艘突然發動卑鄙偷襲地戰船右側。那座用於海上近攻地弩機忽然摳動了。一聲悶響。整座戰船微微一震,帶著勾錨的弩箭快速地射了過去。直接射在了岸邊地監察院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