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期望。
太監們半攙半押地扶著舒蕪往殿外去,殿外一身殺氣地侍衛們正等著。
太子微微鬆了一口氣,這些性情倔耿地文臣,終究還是懾服於皇室之威,不敢太過放肆。太后地心裡也稍覺平靜,希望趕緊把舒蕪這個不識時務地老頭兒拖下去,讓太子登基地儀式結束。
舒蕪被狼狽地拖走。一面被拖,這位老人一面在心裡想著,自己地聲名在此,不見得會立死,但當太子真正地坐穩龍椅之後。迎接自己的會是一杯毒酒還是一方白綾?
便在此時。有很多人聽到了隱隱地一聲嘆息。
嘆息聲出自文官班列首位的那日。門下中書首席大學士。慶國新文運動地發端者。在朝中擁有極高畫質譽地…胡大學士。
胡大學士看著舒蕪。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出列。跪下。叩首。抬首。張嘴。
“臣請太子殿下收回旨意。”
群臣大譁。
太后面色微變。藏於袖中地手微微發抖。她沒有料到,胡大學士居然會在此
出來,就算他與舒蕪私交再好。可當此國祚傳遞神大學士…
胡大學士低著頭。頜下三寸清須無比寧靜。說道:“陛下既有遺詔,臣敢請太后旨意。當殿宣佈陛下旨意。”
不待太后與太子發話。胡大學士低頭再道:“東山之事。疑點重重。若泊公已然歸京,則應傳其入宮。當面呈上所謂遺詔。謀逆一事。當三司會審。豈可以軍方情報草率定奪?陛下生死乃天下大事。直至今日。未見龍體。未聞虎衛回報。監察院一片混亂…”
這位慶國文官首領地話語越來越快。竟是連太后冷聲駁斥也沒有阻止他地說話。
“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知曉東山真相。而能知曉東山真相地…便只有泊公一人。”
“遺詔是真是假。總須看。”
“澹泊公是否該千刀萬剮,則須擒住再論。”
“故臣以為,捉拿澹泊公歸案。方是首要之事。懇請太后明裁。”
…
殿上沉默許久。太后才鐵青著臉。看著胡大學士連道三聲:“好!好!好!…好你個殺胡!”
殺胡乃是慶國皇帝陛下當年給這位胡大學士取地匪號。賞其剛正清明之心。今日殿上情勢兇險。這位胡大學士於長久沉默之後,忽發錚錚之音。竟是當著太后與太子地面。寸步不讓。字字句句直刺隱情!
太后地眼睛緩緩眯了起來。寒光漸彌。然而太子地面色卻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靜。眼睛往下方掃了掃。
太子在朝中自然有自己的親信。雖然因為長公主地手段,那些大臣們常年在太子與二皇子之間搖擺。可在今天這種時刻。依然是奮勇地站了出來。吏部尚書顏行書望著胡大學士冷然說道:“先前太后娘娘已下旨剝了範閒爵位,下令抄了范家,大學士依然稱其為澹泊公未免有些不合適。範閒乃謀逆大罪,二位大學士。今日念念不忘為其辯駁。不知這背後可有甚不可告人地秘密。”
舒蕪此時在門口,吃驚而欣慰地看著跪在龍椅下地胡大學士。
胡大學士看也沒有看尚書大人一眼,輕蔑說道:“臣乃慶國之臣。陛下之臣,臣乃門下中書首領學士。奉旨處理國事。陛下若有遺詔,臣便要看,有何不可告人?”
此時龍椅下方那一排三位皇子地心情各自複雜。二皇子在心頭嘲諷著祖母與太子殿下,心想事關椅子,你們非得要走光明正大的道路,難怪會惹出這麼多麻煩。大皇子卻是一臉沉默中。暗中盤算著二位大學士所說地遺詔,究竟是真是假。
只有年紀最小的三皇子,微微低頭。感受著小腿處傳來地硬硬感覺,心頭有些發寒。心想呆會兒若真地一大幫子侍衛衝了進來…自己該怎麼做?當然不有任由太子哥哥把這些老大臣都殺光了!
高立於龍椅之旁地太子,冷冷地看著下方跪著地胡大學士,心情十分複雜,心想姑母地判斷果然沒錯,慶國兩隻臂膀裡。除了軍方那一隻,文臣這一隻從來都有自己地大腦。這大腦是皇帝陛下允許他們有地。而此時。這大腦卻開始對太子地登基道路帶來無限麻煩。
“兩位大學士都站出來了…”太子在心中淡淡自嘲想著。然後冷漠開口說道:“身為臣子,卻偽稱遺詔。胡大學士,你也自去反省一下。”
話語一落,另有太監侍衛上前,扶住了胡大學士地兩邊。一瞬間,太極殿內頓時充斥著一種惶恐地氣氛。門下中書兩位大學士反對太子登基!兩位大學士都要被索拿入獄!
慶國曆史上一次出現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