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高手?難道那個劍廬裡生產出來的天下最多地九品高手,今天…全部都匯聚到了大東山的腳下?
四顧劍來了沒?
山頂夜風又起。遠處海上那隻小舟依然若遠若近,山腳下廝殺之聲漸息,月光照耀著山林,卻拂不去山林間的黑暗,不知道有多少隱藏著的殺意,正等待著山巔上地這些人。
皇帝忽然想到先前範閒運功地那一幕,冷漠問道:“你的功夫愈發地好了,去年的舊疾可有復發?”
範閒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皇帝會突然問出如此不搭界的問題,應道:“沒有復發過。”
“很好。”皇帝靜靜地注視著月光下地滄茫大地,“那這件事情朕就安心交給你去做了。”
“滾!”皇帝陰沉抑怒吼了一聲。
山巔上除了皇帝與範閒、洪老太監,還有隱在黑暗中的虎衛,其他所有人都遵旨滾回了廟宇與住所之中,將這片場地空了出來,給陛下與提司大人這對…可憐的父子
—
“朕此行祭天,本就是一場賭博,祭地是天,賭的…也是天。”
皇帝地眉宇間閃現著一絲沉重,說道:“朕不想再等,所以朕要賭命,朕在賭天命所歸…或成或敗,均在計算之中。若成,我大慶朝從此再無內憂,三年之內,劍指天下,再也無人敢拖緩朕之腳步。”
然而他卻沒有說敗會如何,冷漠開口說道:“朕或許算錯了一點。今夜誘流雲世叔上山,本以為那兩人不會插手…畢竟這是我大慶自折柱石地舉動,若換做以往,他們應該袖手旁觀才是。”
範閒在一旁沉默著,他敢肯定山下的叛軍之中一定有東夷城那些九品高手地參與,但四顧劍究竟會不會來,誰也猜不到。
“就算那白痴來了又如何?然而…”皇帝緩緩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朕必須考量後面地事情,所以你下山吧。”
範閒一怔抬頭,不知如何應答,他想了許久如何說服皇帝讓自己下山,卻料不到是皇帝自己提出這個想法只是此時山下地道路全部被封住,五千長弓長外加東夷城那些恐怖的九品劍客,自己怎麼下山?
皇帝嘲諷地一笑,說道:“是不是以為朕會把你拖在身邊,逼老五出手?”
範閒無奈一笑。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要將這山頂上的月色盡數吸入胸中,片刻後冷著聲音說道:“不論朕能否成功,但京都那邊一定會說朕死了…所以朕要你下山,朕要你回去。”
他靜靜看著範閒的眼睛,說道:“朕四個兒子,出了兩個豬狗不如地東西,你代朕回京教訓,不要…讓朕失望。”
範閒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然後聽見皇帝比海風更要溫柔地一句話:“留在這裡陪朕賭命沒必要,回京吧,如果事情的結局不是朕所想象的那樣,隨便你去做,誰要坐那把椅子,你自己拿主意。”
範閒心頭大震,無法言語。
第一百一十三章 遮月
範閒震驚的原因有三,其一是皇帝遣自己下山裡蘊著那絲憐子之情,實在是大出他的意料,其二是皇帝的言語間似乎已經沒有了往常的那種自信,其三是皇帝最後的那句話…
誰坐那把椅子,讓他拿主意?這是遺言還是什麼?問題在於,就算自己命大,能夠趕在長公主宣揚即定事實之前千里趕回京都,可是自己又有什麼實力可以將自己的主意變成現實?
這不是江南明家,不是崔家,不是京都裡的朝官,欽天監裡的可憐人,而是皇宮,而是天下的歸屬!
範閒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就算自己是慶國一權臣,可是手中一兵一弈都沒有,拿什麼替陛下穩住京都?又憑什麼可以決定那張椅子的歸屬。
“朕,不會輸。”皇帝的唇角綻出一絲笑意,笑意是滿是冷厲的殺意,“即便輸,若有葉流雲與四顧劍替朕陪葬,又怕什麼?你也莫要擔心,陳院長在京都,太后在宮中,那些人翻不出多大的風浪來,你拿著朕的意,拿著朕的行璽去,若有人阻你…盡數殺了!”
範閒額上沁出冷汗,心想若葉秦二家也反了,就算自己是大宗師,頂多也只能打打游擊戰,又怎麼能盡數殺了?
他已經看出了皇帝內心的那絲不確定,心緒不禁有些黯淡,皇帝如果真的死在大東山之上,這天下會變成什麼模樣?不論是太子還是老二繼位,這慶國只怕都再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難道真要抱著那個聚寶盆,走上第二條道路?
不過局面並沒有到最危險的那一刻。山頂上還有洪老太監和五竹叔。外加百餘虎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