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父母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關於司南伯爵和自己母親的過往,這已經是一年當中,範閒第四次問起了,但前幾次問的時候,費介總是不置一詞。
“你父親…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費介這樣說道:“當然,你母親是一個更加了不起的人。”
說了等於白說。監察院是整個國家負責查辦要案大案以及官員重大犯罪的恐怖之地,而費介更是早期的院內人員,後來擔任三處的主辦,一向職高位重,就算在京都這樣藏龍臥虎的地方,也都是人人畏懼的物件。
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用毒宗師,居然被司南伯爵一句話就發配到遙遠的澹州城來教自己的私生子。
用腳指頭也能想見司南伯爵在京都裡的權勢是多麼的恐怖,只是不知道這種權勢是官面上的,還是隱藏在暗底裡的能量。
至於那位在自己“出生”之日死去的母親,範閒雖然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但直覺告訴他,這位母親一定非常不簡單,而且不知道是因為身體血脈相系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他一直覺得自己隱隱約約裡,很想念那個不知道名字,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
費介似乎不想說這個問題,淡淡問道:“既然姨太太已經生兒子了,將來你自然不可能繼承伯爵府的一切,那你準備做什麼?”
範閒甜甜地笑著:“老師教我用毒,也教我解毒,其實學了許多醫學知識,將來實在不濟,可以去做個醫生。”
費介捋了捋自己頜下長鬚,自矜道:“那是自然,就算皇宮裡的太醫,論起醫術來也不見得比我強,你身為我唯一的學生,日後做個醫生,自然是綽綽有餘的。”
師徒二人這般說著,但其實內心深處都非常明白,這只是一種奢望罷了。
範閒忽然開口問道:“老師,我修練的那種真氣法門,似乎有些問題,其實今天晚上悄悄過來,是想請老師指點指點。”
費介自認在用毒之上,天下無人出其右,但卻一直不肯教範閒別的本領,因為他總對範閒說。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殺人的方法是無限的,所以我們應該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追求最厲害的殺人方法之中。”
而在費老師眼中,最厲害的殺人方法,自然是下毒。
如今範閒擁有了最好的下毒的老師,那還修行什麼真氣?至於範閒念念不忘的法術,費介也和一般的慶國人一樣,認為那只是一種輔助戰鬥的雞肋之學。
不過今天範閒主動提問,也是一年裡來的頭一次,費介不免也有些好奇,伸出兩根指頭,往他的脈門上輕輕一搭,不由面色一凜。
第十章 第五宗師?
費介慢慢皺起了眉頭,因為相信那個瞎子的強大實力,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範閒修練的真氣會出什麼問題,但今天一查脈,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看見猥褻老師一臉慎重,範閒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笑著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笑成這樣,難道不怕走火入魔?”費介瞪了他一眼,說道:“上次只知道你練的真氣很霸道,但沒想到霸道成這樣。”
範閒撓撓腦袋:“很霸道?有多霸道?”
費介很認真地回答道:“相當霸道。”
範閒很認真地看著他:“老師,我們都在說廢話。”
…
費介是用毒大家,不是武道宗師,自然判斷不出來範閒練的這種無名真氣是什麼套路,但很明顯地感覺到小孩兒體內那股真氣的兇險。思考一陣之後,他勸範閒去找五竹,不料範閒哀聲嘆氣地說,五竹叔只是聽老媽的話,把這本子給了自己,連他自己都沒練過,也不肯多說什麼。
費介大怒:“五大人過分了,你身為他家小少爺,怎麼不親自教你,反而讓你學這些既兇險,又沒有明師指導的功法?”
一年多來,他早已經將面前這個五歲的小孩子當作自己晚年生活最大的安慰,還指望著範閒將來能夠接過自己衣缽,將自己的一身所學發揚光大,所以一聽到這件事情,便開始怨起瞎子五竹來。
“五竹叔很厲害嗎?”範閒眯著眼睛問道,像只小狐狸。
“當然厲害。”費介悠悠思及過往,“只是這天下知道五大人存在的,也沒有幾個人…你知道四大宗師吧?”
範閒當然知道,在當今天下,百姓們奉若神明的四位武道超級強者,就是四大宗師,掐指算來,慶國兩個,北齊國一個,東夷城一個。
如今的世界,慶國在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