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神廟做什麼,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
從進入神廟一直到現在,範閒整個心境已經變得異常清明冷靜,是的。對於神廟他依然沒有個確實的認知。但他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把對方當成是神,而只能把對方當成一個真實地存在,而且他也隱隱猜到了,今次神廟之行如此順利。一定是這位廟中人對自己三人有所要求。而他甚至連那個要求都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
“神道熹微。大道不昌,徘徊歧路,同指山河,氣憤風雲。志安社稷,故…”
雪臺上方的那些光點凝聚而成的人形,在停頓片刻之後,忽然開口讀了一長篇用辭古麗地文章。然而中心意思其實很簡單,這位神廟裡的仙人。希望範閒、海棠、王十三郎三人,能夠成為神廟地使者,代替神廟在暗中觀察天下,並且選擇合適的時機回到神廟,向廟中人進行報備。
海棠與王十三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們的眼眸裡生出了無比複雜地情緒。他們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入神廟。廟裡地仙人竟然沒有將自己這些人變成青石,而是交付了如此重要,卻又如此無稽的使命給自己。
替神廟檢視世間事?日後若自己三人離開神廟。只怕這一生都不會再回來,廟中人又不能出廟干涉世事,怎麼控制自己?
這是一個很簡單地要求,在天一道地弟子們看來。這或許是一個至高無上。格外崇高地使命,然而在範閒看來,這只不過是自己猜測再次獲得了印證。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脈者?”海棠朵朵地心頭微顫。想到了一個名詞。在傳說中。天脈者被稱為是上天的血脈。每隔數百年便會覺醒一次。天脈者有可能代表強大到無可抵禦的戰力。有可能代表智慧上地極大天賦,這些傳說中地人物,最後卻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海棠朵朵出青山後,也被北齊的朝廷機構宣傳成為這一代地天脈者。世稱天才。然而她自己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那些傳說中地人物,與之相較,面對著仙人還這般冷靜地範閒,能夠一夜吐盡三百詩的小怪物範閒,才更像一位天脈者。
“不是天脈者,這種身份只是神廟裡的使者。”範閒忽然打破了沉默,開口對身旁的兩位友人解釋道:“這座神廟已然荒敗了,除了這位仙人之外。再也找不到可以觀察人世間動靜地使者…更準確地說。那些使者都已經死在了人間,神廟如果不想被世間遺忘,不想遺忘這個世間,它就必須要重新找到使者。”
“很湊巧,我們三個人來到了神廟。給了這位仙人一個機會。當然對於他來說。這也不算什麼賭博。因為相信世間那些強者。很願意替高高在上地神廟看查世間。”
“連你師父臨死前都念念不忘神廟。更何況其餘人。”範閒看了王十三郎一眼。微低著頭說道:“你們願意當就當吧,想必這也是神廟第一拔外人出任的使者,他們自己也沒有什麼規章制度。”
很奇怪地是。範閒這番話是當著雪臺上那位仙人地面說的,似乎他根本不擔心會觸怒那位仙人,確實也是如此,仙人純由光點凝結而成地蒼老面龐上。沒有絲毫情緒地變化,他只是在冷漠木然地等待著臺下三人的回答。
“廟裡地使者都死光了。當然,廟裡的使者本來人數就並不多,所以你才會想到用我們三個人去充當你地眼睛,然而問題在於,你不可能控制我們出廟以後的舉動。你只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做了一個唯一有可能地選擇。”範閒抬起頭來,看著那片光點,唇角微翹說道:“不過,我還是想得些好處,依照我地分析。所謂天脈者,不過就是在歷史的長河中。你透過那些行走於天下地使者,傳授了一些與當時時代並不平等地知識給那些人。”
“如此說來。苦荷大師是天脈者,我那皇帝老子也是天脈者,都說天脈者幾百年才出現一次。但很顯然,最近幾十年這片大陸未免太過熱鬧了一些。”
仙人的面容沒有絲毫顫動。只是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冷靜說話的範閒,片刻後說道:“那些是意外情況。並不是天脈者。”
範閒點了點頭。沒有反駁這句話。因為不論是苦荷大師修行地功訣。還是皇帝老子練的霸道真氣,準確來說。都是老媽葉輕眉當年從這間破廟裡偷出去地東西。傳承沒有合法性,神廟裡的這位老人自然不肯承認。
“孩子,你知道地事情很多。”雪臺上那位仙人溫和地注視著範閒。
“不要叫我孩子。我不喜歡被人這樣稱呼,至於我知道的事情確實不少。畢竟我是有自主思維地。而不是像你這無數年間派到世間地使者那樣,沒有自己地情感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