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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是家,或也不是,族人是親,或亦不是…”蘭瀾幽幽嘆了一聲,“世事變幻無常,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我不是,水族不是,甚至世間更不是。”
“嚯,蘭瀾,你這麼說可就太悲觀了——”木哥說道,“要知道你們妖類一活可就是千百年,厲害的更能長生個上萬年,可我們人類呢,區區百八十年,在你們的眼中不過是匆匆一過,可是我們人類卻生活的很積極,從出生之日就開始奮鬥不止——努力的吃奶、努力的長大、努力的學習、努力的工作、努力的養兒育女、努力的孝敬老人、努力的改變命運、努力的出人頭地…當然,在這些努力的背後,人們過得很累很辛苦,可我們收穫的是幸福和滿足,就算有些人也在失意的時候抱怨人生不公,但是更多的人知道,人生就像一條路,當你感覺自己前方滿是坎坷不平的時候,就要去闖,就要去填,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鋪出一條陽光大道。這,就是人活著的樂趣,也是我們人類能繁衍不息、掌控世界的根本原因…所以蘭瀾,凡事都要樂觀,可不能自怨自艾。”
蘭瀾聽了木哥這麼一大段開解,想了好一會兒,臉上漸漸浮出笑意,又一眼瞥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兩隻海碗,微微一笑,用手招來海水把碗沖洗乾淨,指尖一揚,下方的海面上就旋起一根水柱,直灌到碗中,一股酒香頓時隨風飄逸,她輕笑著指了指海碗。
“怎麼,女王大人是想和我拼拼酒量?”木哥笑著說。
“你們人類不是有一句話麼,一醉解千愁——”蘭瀾也笑著道,“可要是想讓我‘樂觀’起來,恐怕得‘十醉’不止。”
木哥當然知道人家水族是千杯不倒,眼角抽了抽。
“哦?木大師也有怕的時候?”蘭瀾瞄著木哥輕笑。
“好!只要能讓咱們女王寬心,小的豁出去啦,捨命陪君子!”說罷,木哥端起大碗一飲而盡,一線清涼入腹,頓時神清氣爽。
蘭瀾笑了笑,也不端碗,用手指臨空輕輕一攪,另一隻碗裡的酒水便騰地化成白霧,她只輕輕一吸,酒霧盡數鑽進口中,手再一揮,又滿上了兩碗…
二人就在這海風和夜色中盡興對飲,說來也怪,蘭瀾討厭房間裡的酒氣,可現在面對著木哥,卻好像意興大起,酒水入腹也不感覺有那麼難喝難聞了,體味更多的反倒是清涼甘甜,一碗碗幹下後,人竟精神了不少,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兩個人並肩暢談,從過去講到了現在,又從人類講到了妖族,期間也有些爭議,不過最後都被美酒順進了嗓子,蘭瀾在斟滿第十碗酒水後說道:“嗯,人類在我們大多族類的眼中確實很渺小,不過不容置疑的是,你們的確稱霸了人界,同時,也讓妖的族類龜縮在深山老林、遠海偏隅…萬古洪荒都是妖類自由橫行世間,現在反倒被你們人類佔據了,碰到我族說殺就殺,追至族群說滅就滅,這又讓我們怎麼能甘心?”
木哥端起碗猛猛的灌了一大口,臉色微醺,剛想說話,又聽蘭瀾道:“其實說來說去,都是人類的貪心太大,得寸進尺,不想給別族他類留些生存的空間……”(未完待續。。)
第926章 酒醉
木哥舒展眉頭,打了個酒嗝,輕輕一笑:“沒錯,蘭瀾,你算說到點子上了。可只要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靈,無論是人是妖,恐怕都逃不過這一個‘貪’字吧?其實這世上大多事都是由‘貪’而起,也因‘貪’而亡,大到國與國的伐鬥爭戰,小到人與人的勾心鬥角,皆不出左右,但到最後都沒人佔便宜…”
他又把碗裡剩下的酒水喝乾,臉上更紅了,往蘭瀾身邊湊了湊:“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說說共存於世的妖和人,那就像同生活在一座山裡的兩隻老虎,都在為著‘貪念’爭取自己更大的生存利益,一個天生威猛,身體強橫,另一個雖先天不足,卻創造力極強,兩隻老虎就憑著自己的優勢鬥著,它們自己分不出勝負,就讓虎子虎孫們世世代代的鬥下去,此消彼長,互有勝敗,又都有傷亡,可鬥來鬥去,某一天突然發現,原來誰也沒得到好處,山還是那座山,林子也還是那片林子,毀掉了生存環境不說,兩方也都是死傷慘重,於是對立的兩方便要停戰,休養生息,可一旦恢復過來,便又打在一起,如此反反覆覆、千年延續…”
“所以說人和妖終究要盡除一方,根本就無法共存。”蘭瀾輕咬牙齒,給木哥斟滿酒。
“除非所有各族各類都像你和我一樣,只憑善惡分辨對錯,不再排外,互敬互愛。”木哥輕吐酒氣,還別說,蘭瀾“自釀”的酒水雖然好喝,但酒勁兒也是夠猛的,他已經感到有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