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悲傷氣息。
身著黑色風衣的高大男子對著照片行了三個禮,俊美的臉上難掩悲傷。
“聶少爺,謝謝你來看我媽,我媽臨死前說她在聶家服務了整整三十年,走後最不放心的就是聶少爺……”
跪在靈堂前的中年男子掩不住難過,語調哀傷。
高大男子微微點頭,拿出一張支票遞到對方面前。“一點小小心意,給福婆買塊風水好地葬了吧。”
“不,聶少爺,這錢我不能收……”
高大男子沒給對方拒絕的機會,轉身,他走出靈堂,將自己投身於陰冷的細雨之中。
始終未出聲的朱貞貞依舊安靜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步入雨中,細碎的雨絲打溼了他的頭髮,幾縷輕垂在額前,樣子有些狼狽,即使無損他絕美的俊容,卻教她有些心疼。
跟在聶洛雷身邊近十年,她似乎仍不夠了解他。
三個小時前,他們本來在去參加遠東集團投標大會的路上。
聶洛雷很重視這個投標案,才會親力親為。在此之前,大大小小的會議開了無數次,只等今天的到來。
她可以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他有多勢在必得。不料,中途一通電話,改變了車子的行進路線—— 自小帶他到大的奶媽去世了,他想來上香。
她承認,她是訝異、不可置信的,她認識的聶洛雷沒有這麼在乎過誰,她以為他該是……冷情的,至少對她而言。
“總裁?”看著他走過車子卻還沒有停下腳步,朱貞貞輕喚。
對方像是沒聽到她的呼喚,冒著雨繼續散步。
身為特助的朱貞貞不再多言,迅速要司機遞上雨傘,連忙小跑步跟上他的背影,開啟傘,小心翼翼的不讓雨滴落在他身上。
他微微轉身,俊美的臉仍舊沒有表情,但眼神有些哀慼,“今年冬天有些冷。”
“是啊,今天的氣溫還沒超過十度。”其實她不覺得今年比往常冷,但看著他,她是冷了點。
片刻,他又開口,“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先回去。”
她為他撐傘,因為個子較小,為了迎合他的身高,手臂得伸直,看起來有些勉強。
當雨不再往他身上落時,撐著傘的她卻幾乎溼透了,冰冷的雨在她的臉和發上流淌,教他看了刺眼。
“不要緊。”依舊為他撐傘,好像這就是她的使命般。
她知道這樣很傻,卻無法阻止自己做傻事,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她的心就在他身上遺落了。
好聽點是固執,難聽點是笨,自從把他當作人生追逐的目標,她就沒想過放棄,一步步想往他身邊靠近。
他念澤天高中,她就熬夜唸書考上同一所學校;他是學生會會長,她也想辦法進學生會,當副會長。
高中畢業,他選擇出國留學,考進美國史丹福大學,即使辛苦,她也緊隨其後,報考了同間學校。
學成後,他進聶氏學習,她考進聶氏:他正式進董事會時,她則努力往上爬;他終於掌控大權當上總裁時,沒有意外的,她也成為他身邊形影不離的特助。
只有一件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以為靠得越近,相處的時間越長,會越瞭解彼此,但她錯了!即使面對相識多年的她,他的笑,依舊可以沒有溫度。
她甚至沒有看過他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的活著,就只是呼吸,就像現在他站著,卻像沒有生命的雕像。
雨依舊下著,背對她站著的他,身影好不真實,教她舉著傘的手更不敢亂動,怕一個不留神,他就會在越來越大的雨中消失。
“怎麼還沒回去?”回身,聶洛雷看到她還在,表情微微一愣,很小,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變化。
尤其是看她冷得渾身顫抖,臉色越顯蒼白時,眼神似乎轉黯了些。
“我是你的特助,這種天氣怎麼能放上司一個人淋雨?再說,如果你病了,全公司的人都會心疼,會怪我的。”已經凍僵的臉,勉強笑出聲,像往常一樣,用輕鬆的語調,化解內心的受傷。
顯然,在這一刻前,他的思緒裡沒有她,才會不知道她走了沒。
“回去了。”看了她抖得厲害的手一眼,他抬手接下雨傘,往她靠近一點,讓她也能在傘下。
她的身子僵了,卻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他們近到能感覺彼此的氣息,“我不撐也沒關係的,我……”
“我說過我想一個人靜靜,下次不要等我。”
他逕自走向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