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深陷敵軍腹地重圍之中。雖然咱如今說不清究竟獨孤氏兄弟能幫到我軍多少,可是哪怕是其他中立的軍隊。也有可能因為朝廷大軍的猝然出現而倒戈,到時候許紹便是四面受敵的窘境了。”
蕭銑沉吟不語,好像歷史上蕭銑和許紹相爭的時候,在許紹後方的四川境內,也著實是有一些反對唐朝統治的小賊頭小軍閥出現的,只是這些人太沒名氣了,蕭銑不可能記得住。但是僅僅一個隱約的念頭,也足夠支撐蕭銑這麼做了,因為他堅信自己的大梁已經遠比歷史同期強大,自己愛民護民的名聲也比歷史同期更好,所以他完全有把握豎起大梁的旗號之後,就招降到除了許紹之外的其他地方勢力支援。
“既如此,朕意已決。便讓沈將軍帶領兩萬戰兵、一萬負糧兵,尋覓山間道路陸路行軍,渡過瞿塘峽,縱然不能滲透敵後,好歹也掌握住峽谷兩側山中險要,這樣將來咱也可以派出縴夫,協助水路軍清除江中暗礁、障礙,做兩手準備。讓尉遲恭帶領五千騎卒,不要穿著馬鎧,減輕負重,待沈光開闢出道路之後,尋機跟進,至於行軍途中戰馬草料,只能先忍一忍,就地籌措山間草木解決了。若是許紹發現沈光軍後試圖截擊,尉遲恭便尋機野戰。若是許紹按兵不動,則讓尉遲恭儘量保持隱秘行軍,不要隨便暴露自己的存在。”
長孫無忌知道蕭銑的性格,既然蕭銑已經下旨了,他也不說什麼,幫忙張羅籌措了一番,便把命令傳達下去了。沈光和尉遲恭得令,分別帶了三萬人和五千人離開主力大軍,先行分頭行動了,蕭銑中軍還剩下八萬人馬,在瞿塘峽與巫峽之間的無名江邊平原上紮營休整,等待後續行動。
沈光的行動,果然馬上引起了許紹的反應。夔州境內的許紹軍紛紛前壓,在瞿塘峽兩岸山間要道增兵固守,梁軍如今雖然有了一些火藥爆破兵器,可是終究是敵不過山川險阻、蜀道奇絕的,並非秒天秒地秒空氣的外掛,所以一時之間只要許紹分出兵力來相持的道路,都被暫時斷絕了。雙方展開了不停在山間探路和截殺的戲碼,許紹的軍隊被徹底調動了起來,而許紹軍的存糧排程也著實吃緊了不少——原本若是隻在瞿塘峽周邊的堅固城池內固守,那麼許紹可以依靠城內的囤糧堅持很久,可是如果要阻斷一處處山中要道的話,就要把部隊遠遠派出去,還要給部隊送糧食,因為那些野外山隘平時是不會存多少糧食的,完全不夠戰時軍隊消耗。
最初半個月之內,許紹自然是可以做到兵來將擋,滴水不漏的,沈光在瞿塘峽群山之間因為地理環境不熟悉,多次試探性的攻防戰,都被山地戰能力出色的川兵擊退,雙方各有死傷,梁軍雖然裝備精良,配合默契,卻居然無法在殺傷交換比上佔到上風,著實令沈光懊惱了一陣。而作為奇襲用的預備隊、尉遲恭的騎兵部隊,在這種作戰場合完全派不上用場,也就很是有隱忍定力地保持了不暴露自身實力與存在的姿態,沒有絲毫露臉。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靠著一個月的行糧顯然是不夠的,所以中途沈光探路探得差不多之後,不得不回返到蕭銑的中軍紮營地補充了一次軍糧,然後才讓大軍再次上路。然而這一次,他的運氣馬上好了不少。
倒不是說許紹已經後繼乏力了,而是許紹接二連三往瞿塘峽前線調兵分別把住各處山中隘口,顯然不可能做到徹底封鎖訊息不讓後方知道。隨著許紹主力傾盡全力壓上,後方的空虛便開始讓一些素來不服他的地方勢力或者賊頭蠢蠢欲動起來。
三峽攻防戰持續到一個多月的時候,許紹後方偏北的開州境內,一支農民軍勢力終於突然發難了——如前所述,夷陵、夔州這些地界是許紹的老根據地,並沒有人會起來反許。達州等處也算是相對平穩,但是靠近川東北山區的開州,則是已經在許紹可以嚴密控制的嫡系範圍邊緣了,那裡總歸是有很多各種想法的地方勢力的存在的。
有一個開州豪族,首領名叫蕭闍提的,在許紹把開州府兵大量調動到前沿之後,突然發難,數日之內就佔領了開州,相當於是在許紹的北方側翼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蕭銑前世讀史書,只知道蕭銑和許紹在蜀楚之交的那兩年撕逼中,在東川一帶確實有響應蕭銑的農民軍勢力的,只是那個時空的蕭銑不給力,沒法越過三峽配合這些農民軍,所以這些農民軍沒幾個月就被許紹滅了。蕭銑也不知道那個農民軍的首領就是蕭闍提。
不過不知道不要緊,反正現在在許紹的側翼就是出現了反水的情況,這種訊息是封鎖不住的。在瞿塘峽與許紹相爭的沈光也很快知情了,立刻一改此前方略,再也不計損失,只求快速突破出一條封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