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從雁門城南和桑乾河東岸出擊,三面夾擊了始畢可汗的主力,雖然始畢可汗本部這邊因為沒有桑乾河這種利於漢人軍隊的地利干擾、打得本沒有他三弟那麼慘,但是陡然遭到多方夾擊之後,也開始撐持不住了。尤其是守城軍隊在宇文述的坐鎮指揮之下、由宇文述的長子、如今也撈到了一衛副將的宇文化及前敵指揮,出動了至少三四萬兵力參與了這場最終收割戰果的決戰,一派形勢向好的局面讓隋軍上上下下都士氣鼓舞非常,無形中助長了戰力。此消彼長之下,突厥人撐不住而潰退也就在所難免了。
最終在入夜之前,始畢可汗的中軍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只有嫡系精銳部隊還可以有組織地向西面撤退,其餘人都亂成了一鍋粥,當時也沒法統計究竟損失了多少人馬。
在始畢可汗的對面。楊義臣與皇甫無逸、裴仁基、段達等將領的十八萬隋軍主力,堪稱是當日一戰中付出代價最慘重的。相對於東面蕭銑的速勝。以及西面李淵的明哲保身,楊義臣對楊廣和大隋朝的忠義堪稱沒有瑕疵;而且段達、裴仁基這些有的是楊廣當年做晉王時候就留用的近侍之臣。所以他們這一路軍隊願意拼死拼活幹髒活累活也就不奇怪了。
一整天的血戰下來,據說楊義臣軍的戰鬥減員達到了驚人的兩萬人之多,幾乎交代了將近兩成人數的總兵力;而皇甫無逸、段達和裴仁基的東都援軍雖然總人數只有三四萬,卻死傷逃亡了足足一小半,絕對損失數也超過了一萬五千人。唯有張須陀派來的兵算是此前在河南道剿匪連番血戰打老了仗的,有戰鬥力也有戰場生存嗅覺,一整天僅僅損失了數千人。
總體來看,中路的隋軍最後只能算是慘勝,總數十八萬的大軍付出了四五萬人的代價才攫取了戰略性勝利。但是僅僅從戰術和戰損比層面來看,甚至比他們對面的突厥軍隊死傷逃亡還要多。如果不是他們擁有十八萬對十萬人的總兵力優勢,加上側翼隋軍的提前勝利後包抄支援,楊義臣只怕贏得還要慘烈一些。尤其是因為他手下的部隊中佔到總人數四分之一的東都軍隊,完全是還沒有怎麼經歷戰陣的魚腩,極大地拖了楊義臣的後退。
突厥人的三路大軍之中,情況相對最好的是始畢可汗的二弟阿史那俟利弗設的人馬——原因麼也是很顯而易見的,因為阿史那俟利弗設的部隊在西面,距離桑乾河最遠。外圍又沒有別的隋軍圍堵了,各個方向都是開闊的草原,所以自然一遇到不利就可以風緊扯呼,立刻遠遁。
加上阿史那俟利弗設對面的隋軍是由太原留守李淵和帶領河西兵的陰世師率領的。其中李淵是主將,以李淵儲存實力、避實擊虛摘桃子為主的脾性,自然也不可能把阿史那俟利弗設打得太慘。
當然了。李淵也是要防止楊廣脫困之後找他算賬清查的,所以明面上自然都做得頗為過得去。一整天血戰下來。殺敵傷敵萬人以上的戰果自然是隨便報,繳獲物資也著實不少。唯有可以上繳兵部報功的首級可能略微不夠一些,兩三千級都湊不夠,但是李淵自然另有辦法。他當太原留守也已經是第二個年頭了,他和平年代負責鎮守的地盤,本來就是今日來勤王各將領之中最靠近突厥人的地方,平素李淵就有不少機會遭遇小股碰運氣的突厥牧民部落,收羅一些首級提前用石灰醃漬了以備不時之需,自然是誰都會做的事情——而且為了統一起見,後來此戰結束之後報功的時候,李淵軍上繳的突厥人首級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石灰醃漬儲存的,哪怕是新鮮砍下來的也一樣預作處理,美其名曰防止疫病流行,兵部官員們對此還很是讚賞唐國公的細心,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
改作行宮的雁門郡守府內,楊廣從昨日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昨天的那一戰,末尾階段其實他是親自登城遠眺,在城樓上望見了大隋將士們的血戰的,那種慘烈的場面,縱然是見慣了血腥的戰場殺戮、經歷過對高句麗的滅國之戰,依然令他有些震撼。不過突厥人並沒有徹底覆沒,如今接見各路勤王將領的時候,餘怒未消的他依然要下令讓諸將準備追擊的事宜。
“諸位愛卿前來勤王,足見忠勇可嘉,朕盼望多日,終於等到我大隋有破賊之日,來,今日朕賜宴,不必拘禮,且先痛飲這得勝的美酒。”楊廣難得地感恩客套了一番,與諸將痛飲數尋,舒緩了一下神經之後,便切入了正題,“不過始畢賊酋狼性未泯,昨日雖然被朝廷大軍擊敗,猶然有十萬之眾成功北撤,逡巡不去;諸位愛卿可有繼續北上,畢其功於一役、斬殺賊酋的方略?”
楊義臣聽了楊廣的問題,也是一聲嘆息,思忖了半晌措辭,委婉地開口道:“陛下,始畢賊酋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