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低頭彎腰謝了,並不就走,又小聲問:“白衣道人有個徒弟叫月明,也在這裡嗎?〃夢姑咬住嘴唇,心頭怦怦亂跳。月明,這是她丈夫的道號。她慌亂地不知所云:“這……我不知道……”三個女子很快走向環秀觀。夢姑呆呆地朝她們後影兒望了片刻,嘆了口氣,開始慢騰騰地收拾祭品。她遲延著,真不想回家。不知她那丈夫又會在什麼時候發作。一想起他歪扭著臉的怪笑,她就渾身發抖。
大路上靜悄悄,只有夢姑一人踽踽而行。自從墾荒政令下到永平府,馬蘭村的無地平民非常高興。他們有的按規定從縣裡貸得耕牛、籽種到山邊去開荒,有的乾脆舉家離開永平,回到河南、山東去墾田。朝廷墾荒政令規定,新開土地六年不徵賦稅,這下可救了不少窮苦人。如今正值春耕大忙,村子裡大白天也難聽到人語,只有狗吠雞鳴,東一聲,西一聲。
夢姑走過哥哥門首,正遇哥哥手持書卷在院子裡一面踱步一面吟哦。他看見夢姑,略停了停,夢姑連忙躬身請安,再抬頭時,喬柏年已轉過身,用脊樑對著她了。他自夢姑成親以來就是如此,夢姑早已習慣得不覺得什麼羞辱了。她低頭慢慢轉過圍牆,邁進自家院子,彷彿染上了寒熱病,從心底裡打起了冷顫。
小道士盤腿坐在炕桌邊習字,這是白衣道人再三請他堅持下來的。夢姑進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