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急了:“我真的有急事!人命關天,來不及了阿姨!”說著又要硬闖。
樓媽一把將他拽住了:“哎幹什麼?想硬闖啊,那你進去吧,我馬上就跟宿管部彙報情況。”
黃鶴怏怏地站住了,樓媽來真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背處分。無奈之下,只好軟磨硬泡:“阿姨,求求您了,真的是急事,有個同學病得很厲害,她再沒有朋友了,我必須幫她。阿姨我保證十分鐘就會出來,絕對不會影響您工作的。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提前謝謝您了。”
樓媽依舊滴水不進:“不是我不讓你進,是學校有規定!既然是規定就不能違反不是?!小夥子,你快回去吧。再說了,就你們那點花花腸子,還能瞞得過我?”她的樣子頗有幾分得意,“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責任誰擔吶?”
看來這一關是鐵定難過了,黃鶴只好悻悻地走下臺階。在這所學校裡,黃鶴算不上八面玲瓏,但至少也能左右逢源,他從沒見過這麼不通情理的阿姨。這記閉門羹反而勾起了他的鬥志,越是不讓進,就越是要進去給她看。兵不厭詐,就在樓媽開門回屋的那一刻,他一個箭步衝過了走廊。
燕玲(5)
黃鶴一鼓作氣跑上三樓,知道樓媽暫時追不上來,他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他深知樓媽的功力不淺,於是沒有懈怠,直奔六樓而去。
站在走廊裡,他敲響了605宿舍的房門。
不大工夫門開了,一個女孩面容憔悴,穿著睡衣立在他的面前。
燕玲還沒有起床,這麼突兀地見到黃鶴,自然大吃了一驚。黃鶴也從未見過燕玲的睡容,兩人對視著,一時間竟然無所適從。片刻無話,時間彷彿停止了一樣。過了不久,黃鶴才收起臉上的尷尬,問道:“穿這麼少,你不冷嗎?”
燕玲沒有回答他。她轉身走進屋子,沒有關門。黃鶴隨後跟了進來。
這是他第二次來女生宿舍,感覺卻跟初次來時大不一樣。那次他提前打了招呼,見到的是賓館一般的陳設和打扮得一絲不苟的人。可是這次不一樣,儘管屋裡的擺設還算整齊,但仍舊給人一種生活的隨意。
現在展現在他眼前的是最本色的樣子,人也是本色的人。黃鶴從沒見過燕玲這麼隨意的裝扮,沒有化妝,頭髮凌亂,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面板的顏色若隱若現。
燕玲搬了椅子過來,輕輕地放在了黃鶴面前。
黃鶴無端地緊張起來,他默默地坐下,不知道該說什麼。燕玲披了一件外套,然後倚在窗臺上,問道:“你怎麼來了?”
黃鶴站了起來:“聽說你不舒服,我想過來看看你。你怎麼了?”
燕玲冷笑了起來:“呵,我沒事……”她有些失望地咬住了嘴唇。
黃鶴這才看見桌子上的衛生棉,恍然明白是她的例假到了。他關切地說:“那你,趕緊上床躺著吧,這樣會著涼的。”
“沒關係,我已經好多了。”
他走到床邊,摸了摸被子裡的暖水袋,已經涼了。於是重新加了熱水,遞給燕玲:“把這個捂上吧,這樣會舒服一點。”
燕玲猶豫了幾秒,接了過來。
“謝謝!”
黃鶴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生疏,這聲“謝謝”就彷彿一堵牆一樣,將兩人無情地分到了兩邊。黃鶴心中一陣刺痛,但他還是笑了,說:“跟我還客氣什麼?”
燕玲沒說話。就在昨晚,她已經和黃鶴分了手。所以這聲“謝謝”不是見外,而是理所當然。兩人正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篤篤篤,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黃鶴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燕玲對視一眼,兩人立馬心照不宣了:門外的人自然是樓媽,她是來請黃鶴出去的。燕玲一下沒了主意,這麼小的屋子,藏到哪裡才不會被發現呢?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依賴黃鶴,看著他,彷彿在問:“怎麼辦?”
黃鶴搖了搖頭。大約過了一分鐘,敲門聲非但沒有停,反而愈演愈烈了。門被拍得隆隆作響,似乎馬上就會掉下來。
“誰呀?”燕玲問。
“是我,快開門。”果然是樓媽的聲音。
樓媽來意明確,自然是為了剛剛進來的“不速之客”。燕玲急中生智,她看著自己的床鋪,朝黃鶴使了個眼色,小聲說:“快,快上去躺下!”
黃鶴猶豫不決:“這,不太好吧?”他反倒感覺很為難。
“有什麼不好的,快點,再不上去就來不及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堅定得不容抗拒。
黃鶴趕緊把鞋子藏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