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沒有聽清她的話。他在想著,如何才能把蕭夏送回宿舍。“你說什麼?”他問。
“爸爸,媽媽……”
“什麼爸爸媽媽?”黃鶴覺得,蕭夏真是喝多了,喝得連父母都不認識。怪不得有人喝醉酒,會躺在大街上大叫“天是我爹地是我娘”。黃鶴幻想著那個人就是蕭夏,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喝得醉醺醺的,躺在大馬路上耍酒瘋。那一定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場面。
她本來不是這樣。今夜為什麼會如此瘋狂呢?黃鶴百思不解。
“爸爸,媽媽,對不起——”蕭夏大聲召喚著她的父母。只是爸爸媽媽的臉已經漸漸看不清了。
“蕭夏你沒事吧,你還認識我嗎?”
蕭夏哭了,自顧說著:“爸,媽,對不起……”
“唉,你看看你,”黃鶴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明知道自己不勝酒力還喝這麼多,何苦呢這麼折磨自己?”他從蕭夏的挎包中找出手機,翻出了周曉蓉的電話。事已至此,只好先把她送到宿舍樓下,然後再讓她的室友將她纏到上面。
撥打之後,附在耳朵邊。“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唉,遲不關機早不關機,偏偏在這時候關機。黃鶴默默地抱怨著,到底怎麼辦,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她喝了這麼多酒,總不能丟在大街上吧。片刻過後,又打周曉蓉的電話,依舊打不通。她像是預感到今天會有麻煩似的,一不聞二不問,乾脆將麻煩丟給別人。
正在發愁,突然看見了鄭淳。他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走路帶風,根本沒有看見黃鶴和蕭夏。黃鶴心中踏實了不少,趕忙喚道:“喂!你是鄭淳吧?”
鄭淳惡狠狠地翻過頭,盯著這個打攪他走路的不速之人。這些日子,他無不在酒吧裡怏怏度日,每天都把自己灌醉,然後高傲地仰起頭顱,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一個星期至少有四天都處於醉酒當中。過去他不愛熱鬧,不愛喝酒,不愛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場所。可是現在卻無比依戀那些地方,因為只有在那裡,他才會找到一些自信和安慰。晚上喝酒,白天就在宿舍睡覺。算起來,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去上過課了。
他踉蹌著站住,迷迷糊糊地看著黃鶴。過了半晌終於看明白,那是黃鶴和蕭夏。這一幕讓他的胃加速蠕動起來,繼而蔓延到心臟,心跳變得毫無規律,莫名的痛楚也在瞬間激發了出來。怎麼,你贏了,還想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嗎?
他轉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喂,你等等!”
看來,黃鶴並不打算讓他輕易離開。那好吧,誰怕誰呢,拍磚動刀子奉陪到底。他站住了,滿含敵意地問:“你想怎麼樣?”
“蕭夏喝多了,你送她回去吧。”黃鶴並不知道鄭淳喝了酒。
鄭淳彷彿沒聽見似的,毫無反應。過了半天,忽然尖刻地反問道:“她喝多了,管我屁事?”
這樣的回答著實讓黃鶴摸不著頭腦。他有些生氣了,但還是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鄭淳說完,扭頭便走。
黃鶴急了:“你這人怎麼這樣!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至少她也是你曾經的女朋友吧?現在她喝多了酒,你怎麼能夠不管她?”
黃鶴的話說完,鄭淳清醒了:對了,那是蕭夏。儘管分手已經大半個月,可是這段感情依舊令他難以釋懷。現在她喝成這樣,他又怎麼能夠袖手旁觀?可是,她旁邊不是還有黃鶴嗎,她還需要自己嗎?我去幫她,要是被她當面拒絕的話,那不是自討沒趣嗎?鄭淳的心七上八下,站在原地徘徊不定。
黃鶴見他猶豫,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
“你為什麼不扶她回去?”
“我——既然你來了,就沒我什麼事兒了。趕緊,交給你了,她今天可沒少喝,八成就是因為你們之間的事兒。”
鄭淳這下放心了,既然蕭夏喝成這樣,說明她心中一樣難受。他本能地以為他們買醉是出於同樣的原因,心裡一高興,眼睛裡冒出五彩十色的光。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努力讓自己保持平衡。
“你也喝酒了?”黃鶴這才看出來他也喝了酒。
鄭淳強撐著:“沒有,我只喝了一丁點,不礙事的。”
“那你能行嗎?”
“沒問題。”話說完,打了長長的個飽嗝。
黃鶴把蕭夏交到鄭淳手裡,看著兩人踉蹌著往回走,心裡又覺得不放心。這裡離蕭夏的宿舍還有一段距離,況且時間已晚,他們能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