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媽見有臺階下,見好就收:“還是這個同學說話中聽。好吧,那這次算了,我就不向學校上報了。不過以後一定要注意,下不為例。”
書惠跳下床,沒好氣地說:“好了媽媽,我們知道錯了,馬上就去睡覺,還不行嗎?”
書惠的話一出口,于娜就撲哧一聲笑了。蕭夏和周曉蓉也忍不住,偏過頭去捂著嘴,相互示意。
樓媽在學生面前印象很差,嚴苛,勢利,墨守成規,不近人情,所以被學生私底下戲稱為“老鴇”。儘管這樣的稱呼對她們沒有好處,但是大家都感覺叫著過癮,於是很快就傳播開了。
但是這樣的稱謂只限於地下,當面是絕不敢叫的。只有書惠不怕天不怕地,居然喊了一聲“媽媽”。
遇上書惠,樓媽註定是要倒黴的。她知道學生們私底下怎麼叫她,可是不挑明,也不好發作。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你們不要鬧了,早點睡吧。”正要走,書惠卻搶在她前面走出了宿舍。
樓媽嚇了一跳,以為書惠要動粗:“哎你幹什麼?”
書惠頭也沒回,理直氣壯地回答:“我上廁所,不行啊?”
“你——”
樓媽惡狠狠地盯著書惠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髒話像泉水一般冒出來,可就是不能說出口。片刻之後,她就邁著小碎步下樓去了。 。 想看書來
韋佳(13)
樓媽走後,三個人又開始聊天。她們為剛才的一幕大呼過癮,心裡把書惠佩服得五體投地。各自說著,居然都在不經意間睡著了。
大約二十分鐘後,書惠終於回來了。關門聲將即將入睡的三個人重新喚回到現實當中。蕭夏等著書惠上床,掀開被子,鑽進去,煩躁地翻幾次身。可是,等了很久,這些聲音全都沒有出現。
“書惠你幹什麼呢,快睡吧,已經不早了。”這是于娜的聲音。顯然,她也被書惠關門的聲音吵醒了。
話音消失的兩分鐘以內,地上沒有一點動靜。蕭夏不禁在心裡尋思:書惠在幹什麼?這讓她更加難以入眠,索性翻過身。那時屋子裡一片漆黑,書惠的輪廓卻清晰地映在窗前。只見她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書惠,你在看什麼,幹嘛不睡覺?”
書惠嘴動著,冷冷地說出一句話:“蕭夏,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奇怪的是,她的聲音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蕭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問。
“是這個!”書惠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舉在了蕭夏眼前。
蕭夏的心變得惴惴不安起來:“這是什麼?”
“紅雨傘啊,就是你那天見到的紅雨傘。”
“你說什麼?”蕭夏驚坐起來,心頓時涼了半截。她想書惠一定是瘋掉了。
于娜開啟了床頭燈。暗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書惠和她手中的不明物體。看來她說的沒錯,那就是一把紅雨傘,和那天見到的完全一樣。
“書惠你瘋了嗎?這是從哪裡撿來的?”
書惠像中了邪一樣,痴傻呆滯,她的嘴動著,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是她給我的,她讓我把紅雨傘……交給你。”
“交給我?為什麼要交給我?她是誰?”蕭夏已經慌了神。
“她……穿著一件……格子襯衫……米黃色的卡其褲……”
“你說什麼?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蕭夏大驚失色,她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周曉蓉不解地問:“蕭夏,這些有什麼不對嗎?”她幾乎聽不懂她們的談話。
蕭夏痛苦地咬住了嘴唇:“他剛才說的,就是那個女生的穿著——”
“就是死在圖書館裡的那個女生?”
蕭夏點了點頭。
書惠還在一個勁地說著:“她穿著格子襯衫和米黃色的卡其褲,靠著書架一動不動坐著,膝蓋上放著一本書……”
這完全是自己那天看到的情景,書惠怎麼會知道這些呢?蕭夏感到不寒而慄,她嚥了一口唾沫,接著問:“書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
“書惠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們……”
“書惠你快醒醒,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三個人面面相覷,她們覺得世界已經變得極不合理,包括這間房子也在一瞬間變得詭異無常。好像在幾十分鐘的時間裡,她們已經由人間來到了地獄。
蕭夏再次問道:“書惠你告訴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