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跑帶跳,終於端到了桌子上。可放手的時候還是沒拿穩,將一隻碗裡的湯幾乎全灑在了桌子上。
蕭夏急忙把他的手拿到眼前,一邊端詳一邊關切地問:“疼不疼,沒燙著吧?”
鄭淳笑得有點勉強:“沒,沒有。”他本想在蕭夏面前好好表現,沒想到適得其反,反而顯得笨手笨腳,覺得自己很沒用。他把另一碗推給蕭夏,說:“你吃這碗吧。”
蕭夏看出了鄭淳的心思,又把碗推回去:“我吃麵一向都不愛喝湯,我就吃這碗!”把灑了湯的一碗拿到自己面前。
鄭淳沒有再推辭,他在兩隻碗裡撒了佐料,把油條遞給蕭夏。吃了兩口,突然抬起頭來問:“蕭夏,你有沒有覺得我這人很笨?”
蕭夏笑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要是擱在平時,她一定會說,沒錯,你這人笨死了。但她看到鄭淳表情嚴肅,平靜中流露出隱隱的自卑,知道此時不宜開那樣的玩笑。她想了想說:“你不笨啊,誰說你笨了?”
鄭淳表情木然,片刻之後衝蕭夏做了個鬼臉,就低下頭開始吃飯。蕭夏找話題和他聊天:“哎,你會做飯嗎?”
鄭淳抬起頭看著蕭夏,也用一幅蠻不講理的口吻說:“我幹嘛要告訴你?”
蕭夏變得溫柔了,嗲聲嗲氣地說:“你說嘛!我好奇,問問不可以啊?”
鄭淳想了想,鄭重其事地回答:“會一點,簡單的可以做,複雜的就不會了。你呢?別光是問我,你會不會做啊?”
蕭夏從小就被父母寵著,什麼家務都沒有做過,別說是做飯,就連洗衣服都是上了大學才學會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話實說:“我呀,不會。”
這下鄭淳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講起來:“看來你還不如我呢,其實簡單的小炒我都會,就是特別複雜的才需要別人幫忙……你知道番茄皮有幾種削法嗎?其實簡單來說,番茄皮有三種削法,第一種就是在開水裡煮,不過得控制好溫度,不能煮熟了,剛好煮到能把皮撕起來就行;第二種就是……”
蕭夏已經懶得理他了。本來想跟他隨便聊聊,沒想到他卻毫不謙虛地賣弄起來。她故意偏過頭,拿筷子一下一下敲著碗,作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鄭淳見蕭夏這樣怠慢,假裝很生氣,敲了一下她的頭,提醒道:“喂小姐,人家在跟你說話呢,請你認真一點好嗎?”
蕭夏撲哧笑了:“認真你個大頭鬼呀!誰要聽你講這些?故意嘲弄我是不是?”
鄭淳故意氣她:“是又怎麼樣?一個女孩子家,連飯都不會做,看將來誰還要你!”
蕭夏真的生氣了:“沒人要也不用你管!哼!我不理你了……”
鄭淳趕緊道歉:“哈哈生氣了?開玩笑嘛,再說了怎麼會沒人要你呢,要是實在沒人要,那要不就——”
蕭夏伸出五根手指,作了一個掐人的動作:“你想說什麼?”
鄭淳故意抿著嘴,用鼻子說:“@#¥%……&;*……”
“好啊,你敢挑釁——”說著兩人就旁若無人地打鬧起來。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們,這才意識到是在公共場所,急忙住了手。
鄭淳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蕭夏:“你不怕嗎?”
蕭夏不明白:“我怕什麼?”
“你真的不怕將來嫁不出去嗎?我都是替你怕!要是將來真的沒人要,那多淒涼呀?”
蕭夏伸出手來又要打,鄭淳急忙提醒她:“這麼多人可都看著呢!”蕭夏的手停在半空,又極不情願地收回去。順便投給鄭淳兩道惡狠狠的目光。
鄭淳又說:“不行的話,我就勉為其難收留你吧。你不會做飯沒關係,反正我會呀,我保證把你養得胖胖的……”
蕭夏臉紅了,羞澀地說:“臭美你!誰要嫁給你了?想都別想!”
鄭淳不說話了,低下頭專心吃飯。旁邊的一對情侶正在互相餵飯,曖昧的樣子十分惹眼,這吸引了蕭夏的目光。要是擱在以往,她不僅懶得欣賞這些,而且還會無比厭惡這樣的舉動。可是今天卻有所不同,她不僅沒有厭惡,反而產生了幾許羨慕的想法。不大工夫,她就有了要效仿的衝動,於是用手推了推鄭淳的胳膊,揚起嘴巴:“我要你餵我吃。”
鄭淳覺得很為難。在公共場所如此曖昧,對於一味守舊的他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他還在猶豫不決,蕭夏就再一次催促道:“快點啊,我要你餵我吃飯,你聽見了沒有啊?”
鄭淳皺了皺眉頭:“這樣,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