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而且讓瑋月頭大的是,陳墨素來與黎家關係不錯,先皇時候黎家支援陳墨也是黎家後來招禍的原因之一。雖然最後黎家把女兒送入宮中做了新即位皇帝的皇后,以示與爭位虧輸的陳墨劃清界線,但皇帝當時怎可能不對牆頭草一般的黎家心生不滿?想來也就只因還拿黎家沒辦法才硬著頭皮答應要她瑋月做皇后。只不知現在皇帝說出這話來是什麼意思。
瑋月想了想,才道:“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皇上剛剛也說臣妾鼠目寸光,只顧眼前太平。但臣妾心中有話不吐不快。還請皇上擺正安內與攘外之間的平衡關係,不要因把心思全放攘外之上而致後院失火。”因為說正經事,瑋月又自稱臣妾。
皇帝停下手中的劍,皺眉道:“怎麼說?你聽說什麼了?”
瑋月道:“臣妾沒聽說什麼,但一直以為朗兒中毒並非空穴來風,華貴妃又說此事是內外勾結,臣妾以為,朗兒中毒是有人暗中蓄謀的第一步棋,目的只為借臣妾復出之機搞亂後宮。想必他們還有第二手第三手棋子等著出手,皇上御駕親征,權力遠離的時候,當是他們蠢蠢欲動的最佳機會。所以臣妾以為,西域之敵如狼似虎,可世人痛恨虎狼,皆欲殺之而後快,至今又可曾見虎狼絕跡?同理,西域遼闊,我軍又豈能真正蕩平大漠,寸草不留?東留王借爭功之機,妄圖誤導朝廷兵力長期陷於西域,勞命傷財,窮我朝國力,攪民怨沸騰,最終出現百人精銳盡出只為殺一山腳手無寸鐵牧羊人的荒唐局面。卻把朝廷中樞長期荒蕪,拱手讓與心懷叵測之徒肆意橫行。臣妾以為,即使殺光燒光,西疆安寧最多也就保持數年,若干年後還是會有他人佔據遼闊的西域,重新集結與我朝對抗。與其如此,不如藉此次出兵震懾西域,扶持一敬畏我朝的蠻王上位,以蠻制蠻,才是永保西疆安寧的長治久安之方。”
皇帝一直非常認真地聽著瑋月的長篇大論,話音斷了很久才道:“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你父親透過燻兒傳遞給你的?”
瑋月笑道:“臣妾的父親老奸巨猾,經此鉅變,料想即使撬開他的嘴唇也未必能從他嘴裡挖出什麼了。這些話都是出自臣妾的私心,一是因為臣妾不明西疆狀況,很是擔心皇上親征途中的安全;二是臣妾自問向來不理政事,若有變故,定是力有不逮;三是……”說到這兒,臉上飛紅,扭捏了半天不肯再說下去。
皇帝想了想,微笑著輕道:“可是擔心長相思,久別離?”
瑋月輕道:“嗯,其實我很想跟著去的,可是祖宗規矩又不許皇后跟著。皇上,我也就因著一點私心瞎想想,最主要還是自己擔心,所以把問題想得嚴重了點,皇上別見怪才好。我最怕的就是不太平,所以也就把安內想得多了一點。不過皇上有皇上的考慮,別被我的一點小小的擔心擾了大局。”
皇帝點點頭,微笑道:“後宮干政,先皇后期的爭端百出便是最好的例證,朕一直反對。所以今天你說的話雖然很是在理,但朕也不欲與你就此討論下去。天色暗下去了,今晚你給朕吃什麼?”
瑋月聞言,心中暗自嘆息,覺得自己一番好意被皇帝彈了回來,雖然明知她的話一定已經入了皇帝的心,也引發了他的考慮,但是他的回答很讓人失望。可見,皇帝還是很提防著她,和她身後的黎家。
藉著去小廚房看晚餐的當兒,瑋月壓抑又壓抑自己的不快,沒想到的是曦宇公主得到贈禮後親自冒雪過來道謝,那份乖巧勁兒倒是叫人看著喜歡。回來書房,見皇帝又開始蹙眉披閱奏章,再一想,他也難,這個皇位著實誘人,連兄弟都要鬩牆,父子也要成仇,何況後宮三千老婆。天下之大,能讓他相信誰?而且,以前的瑋月皇后和黎家還真不是個能讓他信任的,怨不得他。其實他心中不知有多懊惱呢,遇上一個魅力無人能夠抗拒的狐狸精,他不得不為了她故作大方赦免宿敵,還得繼續與宿敵之女雙宿雙飛,依他睥睨天下的性子,這也真夠難為了他。
也難怪以前眾妃都明目張膽地陷害這個復出的皇后,因為了解這個皇后底細的人誰都不會相信皇上會真心愛寵她。可她們怎麼可能知道,皇后早就從頭到外換了個人,誰都不會想到,皇帝居然會頭腦發昏迷戀上這個失寵多達幾年的皇后,。
想到這兒,瑋月反而又覺得好笑了,要是有窺心法術,她還真想看看,皇帝心中是如何的掙扎。可憐的孩子,別以為他人精一個,可是這回他好死不死對上的是狐狸精。
想到這裡,瑋月先前的不快早消失殆盡,挽起袖子,親自又磨出一硯濃墨,替代原先已經被屋子裡的炭火熱氣蒸乾的端硯。茶水不時更替,總是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