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月笑道:“那我去叫他們準備一下吧,最近外面事情多著呢。”
皇帝點頭,瑋月這才盈盈起身,才要離開,一隻手又被皇帝拉住,微笑看著她,欲言又止,只是以一指輕輕緩緩摩挲她的手背,那粗糙的感覺如電一般顫顫抖入心底,將瑋月剛剛封住的內心撬開一絲細縫。瑋月再笑不出來,不知該怎麼處置那份感受,秋水一般的雙目流露出迷茫。皇帝細細注視著她臉上的變化,這才放開手,輕道:“去開門吧。”
瑋月傻傻地點頭,出去開了門,讓太監們進來伺候。自己則是站在一邊神思不屬。
皇帝穿好衣服,見瑋月傻站在一邊,心中疼惜,便走過去,道:“別太難為自己,朕有耐心等你解釋。”但想了想,又道:“可一定要給朕說人話。”
皇帝轉身出屋,他沒看到,瑋月聞言,渾身震顫,一雙迷茫的眼睛立時風掃霧霾,露出積雪皚皚的冰峰。差點又自欺欺人了一回,都又忘記了他是皇帝。
快樂的皇帝又一直忙到夜晚,兩更鼓響時,他看著奏摺對身邊的總管道:“跟皇后去說一聲,朕很快過去。”說完卻聽不見回答,不由狐疑地抬眼,卻見總管一臉為難,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不由心中一驚,道:“皇后怎麼了?”
總管囁嚅著道:“皇后娘娘將兩位王爺請出沉醉東風宮,讓他們自行回去柳下系舟宮,又清除了裡面的所有下人,然後自己封了宮門。”
什麼?皇帝聞言驚住。那早上這算是幹什麼?他細細地回味早上那濃情蜜意的早餐,眼光漸漸黯淡下去。他明白了皇后為什麼要親自下廚,親自伺候,他明白了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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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繁花樓雖不是臨街而立,可從高人一頭的二樓往外看,依然可以清晰看見大街上的車水馬龍。一個小孩子臨窗而立,薰風吹過,拂開他臉頰下垂的髮絲,露出右眼角小小的一顆淚痣。不知是因為淚痣還是什麼原因,這張小小的臉上,滿是濃濃的悲哀。
小孩子看著從東門進入的一隊人馬,指著問身邊一個穿栗色長衫的瘦弱中年男子:“師傅,誰進城了?好大的陣仗。”
中年男子道:“是昇平王凱旋了。聽說這個昇平王為尋找失蹤皇上很吃了點苦頭,還受了傷,皇上憐惜,特賜八寶軟轎迎他回來,榮安王奉旨率眾城外迎接。”
小孩子聽說,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好一陣子才道:“他們為什麼要回來,都在西疆死了才好,死了才什麼事都沒有。”
中年男子輕咳一聲,止住他的話,可心中又覺有異,睜眼環顧四周,卻見什麼都沒有,好生奇怪,為什麼心頭有那麼一種感覺呢?忙低頭掐指喃喃細算,可算了半天,還是茫然。小孩子看著他手忙腳亂,奇道:“師傅,怎麼了?難道是相光的人追上來了?你不是說別人看不見我們嗎?”
中年男子喃喃地道:“京城藏龍臥虎,不知隱藏著多少看不見的高手。我找到你的時候,要不是已經過了五天,罩在你身外的結界我還不知道怎麼破,也不知是哪位高手保護了你。剛剛師傅心裡悸動,似乎有什麼高人靠近我們,可是師傅算了半天算不出來。好在那高手肯定沒有傷害我們之心,否則只怕師傅不是對手。”
小孩子清亮的眼睛看著師傅,卻不以為意,道:“是師傅風聲鶴唳吧。相光再勇,又哪裡是師傅的對手,對於我們的逃亡,我是不怎麼擔心的。我只擔心皇宮裡面的皇后姐姐,不知狗皇帝會怎麼處置她。狗皇帝大張旗鼓地歡迎他二兒子凱旋,是不是想以此打壓我姐姐的兩個兒子?”
中年男子道:“小孩子,別想太多了,皇上沒拿你皇后姐姐怎麼樣,倒是你皇后姐姐自己把自己封在冷宮裡。不過奇怪的是,皇上並沒有削去你皇后姐姐的封號,卻把谷妃給放了出來,聽說是看她兒子立功的份上。聽說雖然你皇后姐姐自封在冷宮,可沒一個人敢小看你姐姐,所以你別太過擔心。”
小孩子道:“那當然,因為我皇后姐姐是最美麗,最聰明的人。師傅,你有沒有辦法帶我進宮去看一眼姐姐,我從小都是知聽說有那麼一個姐姐,但從來沒見過人。現在我要離開京城了,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來,真想看她一眼。”
他師傅呆了一下,尷尬地道:“這個恐怕不行,師傅能耐有限。皇宮可比不得你們黎府,裡面氣場太重,我穿不進去。”
小孩子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