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失手傷了卓佳。不過好在,她現在很好,我心裡總算安慰了一點。人一旦做錯事,做什麼都好像不會那麼順利,因為心裡沒底。就算獲得多大的成功,心裡都不痛快。越成功,越害怕被揭穿的那一天。我很多時候在想,如果事發當下,我就站出來承擔,而不是退縮著讓人頂罪。可能我就算坐牢,心情也能舒坦一點。”
宋劍橋聲音很輕,倒是對自己的事情供認不諱。
全程目光對上宋珍珠後,又愧疚的得避開,眼神裡充滿自責。
他說:“小姑,我來這裡,我不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什麼贖罪的機會。今天就算你不舉報我,尚卓佳也不會放過我。其實我想得很清楚,總有一天我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這也是我這幾年來拼命做事的原因。我希望,在我贖罪的時候,我們二房,不會因為我而一蹶不振。我做得更多,只為了讓二房能多撐一日,撐到將來等我再回來。”
宋珍珠嘴角輕輕勾起,她沒料到宋劍橋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這麼說那就好辦了。
“你明明有事而來,為什麼剛才又吞吞吐吐的?知不知道我非常憎惡你們這種不論什麼事情都要打太極,試探對方態度的人,有事說事,沒事滾蛋,誰有那麼多時間來跟你們打太極?”
宋珍珠語氣冷冽,已經全然不給好臉色。
宋劍橋垂下臉去,“對不起,小姑,我只是……第一次坦白自己的罪行,總是幾度張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對我所做過的事情,小姑,我從來就沒有抱僥倖的態度。姑姑,我今天來,是向您坦白的。請您以後,別再針對我們二房,二房如今拿得出手的商家產業,掰著手都能數得出來。您想怎麼做才解恨,只管衝著我來,公了私了我都奉陪。”
宋珍珠目光涼涼:“想得很透徹啊,可你知不知道,就算讓你進去蹲個幾十年大牢,我女兒的爸爸也回不來。不論讓你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是失去了一條人命。宋劍橋,我要怎麼原諒你?”
宋劍橋垂下臉去:“對不起,姑姑。我當時開車去你家找您,其實只是因為馮敏成跟你不配,請您多想想多考慮考慮。我們雖然對馮敏有很大意見,可對他本人並沒有成見。我聽卓佳說,馮敏成又踏實又努力,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自己窮卻不是奔著你的錢去的,聽著我也很感動。可是,您是我們宋家的掌上明珠,您下嫁我們於心不忍。只是出於關心和緊張,所以一大早和卓佳去找你。絕非故意傷人,我們誰都沒料到馮先生他會從車輛得專用道出來。沒有人從那邊走啊,那邊是地庫的車用道。姑姑,我說這些,不是在為自己開脫,而是,能不能請您看在各種情分上,對您的侄子罪行從輕處理?”
宋珍珠陷入沉思,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馮敏成了。
時隔多年再回頭,總算看到了馮敏成對她的愛。
為什麼當初她要作一下?
她經常問劉千舟,在感情裡面,為什麼要作?
她分明都已經準備答應馮敏成,卻非要狠狠的虐他,其實害馮敏成的人,是她啊。
不是她,馮敏成不會出事,不會迷迷糊糊出現在小區後門的車道。
一生很長,有千千萬萬個瞬間,或者是心動的瞬間。
可心動的一秒,之後呢?真愛能維持多久?
她接觸過形形的男人,跟各種各樣優秀、虛偽、狡詐、善良的男人打過交道。
可是,哪一個是愛她的?
沒有了,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被像馮敏成那樣愛過了。
至今她都說不上來,當初有沒有愛過馮敏成,這,才是對馮敏成最大的不公。
他的離世,算是給了她一個巨大沖擊,他以那樣的方式,要求她這輩子銘記他的存在。
宋劍橋什麼時候離開的,宋珍珠沒什麼印象,對面的茶杯還在冒著淡淡的熱氣,應該是剛走不久吧。
宋珍珠回過神來後,才驚覺自己淚流滿面。
她猛地擦乾了臉,長長吐了口氣,隨後起身,推開休息室的門。
劉千舟正面對四份肉菜發呆,見宋珍珠推開門進來,她才轉頭看去。
“怎麼了?”
劉千舟輕聲問:“聊完了?”
宋珍珠長長嘆了口氣,點頭:“是啊,聊完了吧,我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
她開了屋裡的燈,這間休息室,相對於辦公室內的休息空間,這是算寬敞的,床有一米五,還有空間放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以及簡單的傢俱。
當初宋珍珠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