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道:“姐姐,難道你沒有想過,妹妹的那個方子如此有效,其中必定會有幾味猛藥?雖然受幸之後,藥立刻就停了。但是,畢竟還會有一些成分殘存在姐姐的身體裡,姐姐就不怕和安胎藥中的成分相沖麼?萬一真的造成那樣地後果。恐怕姐姐就要痛不欲生了。”
安才人大驚失色,下意識地用手按住小腹。
一旁寶蟬道:“容華娘娘。這麼說,我家主子就不能喝任何安胎藥了?萬一太醫大人要開出來怎麼辦?主子是喝還是不喝?”
我道:“也不是所有的安胎藥都不能喝,一會兒,我回去之後,會將不能喝的藥列個單子出來。1 6K…太醫過來開安胎藥地時候。你們想辦法別讓太醫開單子上的藥就是了。”說完,我又安慰一直沒有放鬆地安才人道,“姐姐,你這次是運氣好,喝的藥裡我沒有聞出什麼不妥的成分,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亂來了。”
安才人這才放下按住小腹的手,心有餘悸地頻頻點頭。
我道聲告辭,準備離開東配殿。在伸腿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地停了下來,扭頭問道:“對了,姐姐。我記得宮中地藥物管制向來嚴格,你喝的安胎藥是打哪兒弄來的?”
安才人猶豫片刻。回答我道:“是寶蟬弄來的。具體哪兒來的,我也不十分清楚。”
我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和顏悅色地對寶蟬道:“非是我想多管什麼,而是這安胎藥的方子過於普通,誰都能看出是做什麼用途的,假如渠道不夠嚴密,恐怕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裡。何況,方才的藥味已經極淡了,雖然我能夠大致分辨地出用了哪幾味藥材,但是有些藥是無色無味的,我可不敢擔保裡面沒有……”
安才人主僕又被我嚇住了。
安才人道:“寶蟬,你把藥的來路仔仔細細地給容華娘娘說說。”
寶蟬剛要開口,我連忙制止道:“我可沒有興趣知道這些,你只要把熬完藥地藥渣子給我看看就行了。”
安才人的臉色好看了一點,對寶蟬道:“藥渣子還在麼?”見寶蟬點頭,又道,“那去拿給容華娘娘帶走。”
我道:“讓碧月跟著寶蟬一塊兒去吧,我就不等了,我先回宮把那張單子寫出來。”
安才人地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見碧月跟著寶蟬去了,安才人將我送出了東配殿。在東配殿門口地時候,安才人還待再送,死活給我攔下了。
轉身獨自回宮的路上,我地面容漸漸轉冷。豔陽之下,竟然也不再感覺那麼灼熱。然而,回到清梅堂之後,我還是叫上繡綺,伴我一起去御花園的浮碧亭。
我有好久沒有去御苑了,自從大將軍離京之後,我更是低調地幾乎沒有出過莊宜殿。
在安才人那待了那麼一會兒,再來到御苑,已然晌午時分。紅彤彤的太陽掛在西方的天幕上,給湖畔水榭周圍的荷花鍍上了一層金光。
我沒有進入浮碧亭,而是就那麼站在水榭架於岸上的部分,在習習涼風的吹送下,凝視著那一池盛到極處的菡萏。這池芙蕖,多為粉色,從深深的桃粉到淺淺的杏粉……忽然,我在藕荷深處,發現了一朵雪白的荷花。它是那麼不染絲毫嬌豔的素淡,頓時令我想起了葬身於此的白美人……
有的荷莖頂端,已經結出了蓮蓬。想必,過不了多久,這池荷花的花期就要過了。而這支難得一見的雪白的荷花,也逃不過凋謝的命運。只是,荷花凋謝,尚有蓮蓬在頂、蓮藕在底,白美人走了,剩下些什麼?也許只有我,將她當作這一支雪白的荷花,默默綻放在自己的心底……
我喃喃自語:素,請你多忍受一會兒地下湖水的寒冷和潮溼、那些無奈與寂寥……這些,終將過去,你不會始終只是孤單的一個人。
收回凝視白荷的目光,我看到綾綃從湖畔的小徑上一路匆匆奔過來。我反身走下水榭,向她迎了過去,問道:“什麼事?”
綾綃氣喘吁吁地回答道:“娘、娘娘,皇、皇上到莊宜殿了。”
我的目光一凝,隨即飄開,淡淡地道:“皇上收到訊息了?”
綾綃點頭。
我道:“由得他去東配殿,咱們在這裡再涼快一下子。”
綾綃連忙搖頭道:“娘娘,捨不得皇上,他在清梅堂。”
我皺起眉頭,問綾綃道:“我必須回去?”
綾綃猶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我只好嘆息了一聲,道:“那我們回去。”
在回宮的路上,綾綃頻頻催促著轎伕,肩輿上的我不由道:“這大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