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有孕的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遞給太后知曉,我只好硬著頭皮再次前往乾清宮,去迎接那無論如何都躲避不掉地一場硬仗。
回到乾清宮,宴會已過多時,接近了尾聲。當我重新出現在大殿上時,大殿內陡然變得鴉雀無聲顯然,劉太醫已經將我有孕的訊息傳了過來,而不知道怎麼,此刻乾清宮內,已是人盡皆知了。雖然,我換的衣裳仍舊是近日流行的那種宮裝、仍舊很好地掩飾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但是,層疊地裙裾卻遮擋不住殿內宮嬪們那猶如帶有穿透力的道道目光。
在這樣地一道道目光中,我一步一步走上大殿,走到了太后、帝后所在的寶臺前。
第168章、封妃
寶臺前的氈毯上,除了些許茶漬之外,摔碎的茶盞裂片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想必到了明天,氈毯換過之後,就更是一點兒痕跡都不會留下了。而對於我來說,有孕的訊息洩露,從明天開始,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我必定將需要面對很多……
假如今日,我不能做出很好的鋪墊,那麼,可以料想的是,過去幾個月的低調所換來的暫時平靜的生活必將終結,隨之而來的,會是無窮無盡的煩惱和陰謀。
我微垂著眼瞼,站立在殿中,見我回來,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口氣中卻透出十足的關切,道:“韓婕妤,劉太醫聽從哀家的旨意去永壽宮替你診過脈了麼?”
我沉穩地回答:“診過了。”太后這是明知故問,然而,她要這麼循序漸進地問,我只有配合她。
太后輕輕地“哦”了一聲,又問:“那麼,劉太醫可有說什麼?你的身子,可有什麼不妥?”
我朗聲道:“嬪妾的身子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劉太醫說,嬪妾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一鼓作氣,親口說出這個事實之後,我心裡一直緊繃著的一根弦,竟然莫名其妙地得以鬆弛了。
我暗暗吐了一口氣,只聽太后的聲音驟然拔高了幾分,道:“這是好事呀!只是,已經有三個月了麼?怎麼太醫院那裡,一直沒有收到什麼風聲?”一個宮嬪,別說是三個月,哪怕只是一個月葵水未至,也會引起相關人士的關注,接著,太醫院就會派人來為這個宮嬪請平安脈了。
若要我承認篡改了彤史,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於是我道:“具體月份尚不能確定。嬪妾兩個月前……見過紅。而且,之前有兩個月的葵水一直不準,所以,這次連著兩個月沒有來,嬪妾也沒有在意……”這本是極為私密的事,然而,此刻卻要在乾清宮的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說。我心裡不是不尷尬的,只是,假若不這麼說,我無論如何都辯解不過去,我隱瞞自己有孕的事實。
然而。太后顯然是不信地,她依舊用那種似笑非笑地眼神注視著我,道:“韓婕妤粗通醫術,對於調理身體更是頗有心得,怎麼自己的信期反而會不準?”
將事情歸結到不穩定的信期上。對於懂得一定醫術的我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太適當的藉口,雖然。人總會難得糊塗一下,但是,這是在皇宮裡。
我飛快地瞥了一眼太后身側的皇帝,抿了抿嘴,收小了聲音,道:“太后娘娘之前提到嬪妾的藥方……雖然這個藥方並不是十分適合現在地嬪妾,但是哪兒有人手握寶藏,卻不利用的道理?所以。幾個月前,嬪妾就按捺不住,冒險嘗試了……”
我的話登時引起殿中一片竊竊私語聲,而太后的鳳眼中,光芒一閃。顯然也來了些精神,道:“你是說自己也按照那個藥方服藥了?”
我咬著自己的下唇。憋了半天,才輕輕地“嗯”了一聲。按照藥方服藥,因而信期不準;又難得糊塗一次,不知道自己懷孕,接著服藥,導致孕期見紅………這樣地說法,應該能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了吧?也可以讓有心之人有文章可做了……只是我這麼說,皇帝他是相信還是不信?
太后笑道:“無論如何,懷上了子嗣,就該封賞,皇帝,你說呢?”
聽到太后問皇帝,我情不自禁地偷眼向皇帝望去,只見他也正在投向我的目光中,充斥著驚喜、埋怨、此外,還有種種複雜交錯、難以分辨的感情。
我心稍定,抬頭眼望太后道:“嬪妾有個不情之請,請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道:“哦?你說吧。”
我道:“之前太后娘娘說,宮裡這麼多位娘娘有孕,是受到了嬪妾藥方的惠及,但是,嬪妾自己可以算是藥方地最大受益者,因此,嬪妾不敢居功,更不敢要什麼賞賜。”
我的話登時讓大殿內重新歸於寂靜無聲,太后面無表情地眼望我半晌,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