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威嚴地問起:“你就是陸左?”
我莫名其妙,看這來電號碼是江城的,說我是,你是誰?
他淡淡地在電話那頭說:“陸左,好名字。蕭克明是你的朋友吧?他馬上就要死了,要救他,帶上修羅彼岸花的果實來換他吧,三天之內,不管你在哪裡,必須趕到,和我聯絡。不然,茫茫大海之下,又多了一朵水泥荷花……”他說完,不待我解釋,果斷霸氣的掛掉了電話。
我頭皮發麻,當初自以為得計,如今終於東窗事發了。
第三章 抽絲剝繭,南洋降頭師現
難怪一直聯絡不上雜毛小道,原來這哥們兒陷進去了。
誰下的手?
我腦海裡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聲音洪亮、一臉偽善的中年人,這個據說在江城黑白兩道通吃的男人,若論嫌疑,他最大。為何?首先他有動機,雜毛小道說過,關注這顆所謂的修羅彼岸花果實的江城大佬中,他便是最上心的一個;其次,能夠想到果子被我和雜毛小道做了手腳的人裡面,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因為我們的不在場證據,就是請東方星夜總會的楊經理和劉哥,做的偽證;最後,我對他的印象極其差,這一點也許十分唐突荒謬,但是,我的直覺卻一向很準。
這個男人,就是東方星夜總會幕後的老闆,段天德,一個和武俠書《射鵰英雄傳》中反派同名的傢伙。
若是他,精明的雜毛小道算得上是小綿羊睡進老狼窩,烏骨雞遇見了黃鼠狼,真真是自投羅網了。
段叔的實力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一想起那個叫做樸志賢的安全助理、貼身保鏢,想起他那清澈如同冰鎮礦泉水的眼神,就覺得懸。我是什麼人?一個在溫飽線上苦苦掙扎的小老百姓,他們呢,是刀口喋血、殺場爭雄的職業人士,單看這些人身上散發的那淡淡血腥氣,都不知道有幾條人命在手。
我瞬間想起了挑戰風車巨人的堂吉訶德同志,何其悲壯,何其傻“波依”?
我多想告訴電話那頭的那個語調怪異的男人,那個劇毒的果實,已經被某個貪吃的肥蟲子囫圇個兒吃掉了,就剩下一層皮,還給我衝到衛生間的下水道里了。木有了,為毛還要弄這麼一出?然而他果斷地撂了電話,卻讓我有苦說不出來。
我能夠不去管雜毛小道麼?
不能夠!不管是為了朵朵,還是為了這個相識不到幾個月的損友,我都不能夠置身事外,當做沒事人一般逃避。我若是當了一回醬油黨純路過,那麼我的良心,定然也原諒不了自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往往都是相互的,人以誠待我,我必掏心掏肺以待之。
好吧,我不灑脫,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這輩子,估計是改不了了。
其他的先不想,先趕到江城再說,我告訴了計程車司機,改道,前往江城吧。司機有些不樂意,說怎麼一個電話就改道了啊?說了兩句,我同意加錢,他才作罷。
江城是一個我比較熟悉的城市,因為我前後加起來,在這裡待過不下於兩年的時間,當然,和許多與我一樣經歷的人一樣,我大部分都是混跡在郊區的工業園、城中村裡面,對於這個都市的繁華一面,體會得並不多。這個世界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終歸接底,還是有錢人的——這句話不好看,但是現實。
到了江城,我稍微遠離市區的一個地段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後又上網查到一家租車公司的電話,預定了一輛小車,比亞迪,價格還比較便宜。我想來想去,幾乎沒有線索,最終還是決定從東方星夜總會入手。
我基本沒有太多相關的專業知識,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地下黨和警匪片看多了,多少也能夠搞一搞。於是換了一身普通裝束,我買來黑框眼睛、假髮和一些化妝品,把自己侍弄成一個標準的宅男形象。
去租車公司提了車,我一路行,來到了口岸處,把車停在夜總會斜對面的一個地方,然後靜靜的看著夜幕降下來的迷亂之夜。江城的氣候屬於亞熱帶,若不颳風,其實還是不太冷的。當然,即使冷,也抵不住迷離的夜裡,尋找刺激的男人女人如蒼蠅地聚過來,在這個銷金窟裡,揮霍青春、金錢和權力。
我告誡自己,越是困難,越是危險,越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靜靜想著其他的事情,讓自己的心契合在一個寧靜的境地裡,不在煩亂。
夜黑了,人來人往的街道開始變得冷清,而夜總會,已然是燈光閃耀,金碧輝煌。晚上十一點半,我推門下車,然後走了進去。門口有一排禮儀小姐,寶藍色旗袍開衩到了腿根處,熱情洋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