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離不開她了。
朵朵沉睡的這些日子裡,我沒有一天不在心憂,沒有一天不在著急。
在這個人情味越來越淡薄的社會里,朵朵就像冬日裡的暖陽,照射進我心中的一米陽光,所有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使得煩惱就像春天瘋長的野草,但是有朵朵在,我心裡便是暖的,人也是積極樂觀的。
我改變了她,她也改變了我。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唯有雜毛小道一個人,十分理解我。這也自然,但凡是見過朵朵的人,都無一例外地會被她的善良可愛所感染,她便是一道沁人心田的清流,洗滌著俗世中所有的灰塵,怎麼能夠讓人不喜愛呢?
見我如此執著,老蕭他爺爺沉默了,眉頭都皺了起來。
氣氛頓時沉重了起來,他父親和他叔叔低聲交換著意見,我聽不清楚,但是看他們的表情,顯然很不解,也很為難。過了一會兒,沉吟了許久的老蕭他爺爺,摸了摸頜下的白色鬍鬚,說這世上,辦法總比困難多,所以辦法倒是有,不過也很艱難,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這大毅力,去完成。
我大喜,說只要我能夠做到的,便是死,都一定要把它做成功的。
他搖了搖頭,說你這個小傢伙真的固執,好端端的近路不走,偏偏喜歡走歪路,讓人好生不解。他說既如此,那麼他就好好說道說道。類似於這種情況,罕見,但也不是說沒有。家中所穿的書籍記載,明朝年間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兩魂同一靈體。暫時的,可以由他傳一份“縛妖咒”,約束這小傢伙,然後讓它與原來的意識共存,否則灰飛煙滅;兩虎相爭,終有一傷,傷的必是弱者,你有那楚南白蓮教的一卷《鬼道真解》,是極幸運之事,可以給你的小鬼練;但是,這些終究不是長久之事,若想圓滿解決問題,還需要裂魂。
我不懂,問什麼是裂魂?
他說常有雙胞胎生出來,兩個腦袋,但是身體卻是連在一起的,這便需要動手術,將其分離,不然常此以往,必死無疑。靈魂也一樣,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每一個意識都有這自己獨有的印記,是存在這個世界的痕跡,兩者若長期緊密聯絡在一起,必然相互影響,達成一致,這會有兩個結果,一是同化,二是相互抵消,最後磁場消失,了無痕跡,便死了——這一過程,短則數月,多則幾年,必會發生。所謂裂魂,便是將這兩個意識分割開來,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牽扯,這樣子才能夠長久。
我一聽他這話,果然兇險,時間又短促,捉摸不定,頓時急了,忙問如何裂魂呢?
老蕭他爺爺搖了搖頭,說玄學五門,山、醫、命、卜、相,他們這一脈只精修山、相,聞道又先後,術業有專攻,裂魂一道為術,論起來還是茅山宗最精通,我與茅山宗的陶晉鴻本是莫逆之交,原本推薦你去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惜當年出了一些變故,小明魯莽,導致他孫女香消玉殞,而且還害得他閉關山中,八年沒有出世,現在也求之不了。不過聽說這世間有一奇物,名曰“麒麟胎”,這是一種靈質軟性玉石,能夠寄託意識,轉而化為胎盤,孕育妖身,最適合這妖物寄託,解脫你的小鬼靈體。
我眉頭蹙起,都說了是傳說之物了,天下之大,我去哪裡找尋才好。
不過事已至此,總歸是有了個方向,此間沒有路,自然別的地方也可以找尋,我鞠躬,一再拜謝。老蕭他爺爺說不用客氣,既然是小明的朋友,便無須客氣。他當著小妖朵朵的面,傳授我一篇“縛妖咒”,我一一學習,咒法、唱腔、語速……我學來,凝神閉氣,然後念,沒念兩輪,那被我抓在手中的小妖朵朵就哭泣,又是鬧又是叫,痛苦不已,不一會,靈體都縮了一圈。
莫名的,我突然想到了《西遊記》中唐僧唸的緊箍咒,莫非與這縛妖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心中嘆,說不定那吳承恩,多少也是知曉一些玄門中事,要不然,哪能夠寫得出如此鴻篇鉅著?
小妖朵朵被我的縛妖咒折磨得奄奄一息之後,終於妥協了,垂頭喪氣,哭著問我到底想怎麼樣?我說剛才我與老太爺的對話,你也是聽到了的,你既然已經成型,我們也便不好抹殺你,但是朵朵何其無辜,若是被你這意識給泯滅了之後,我寧願將你也一起毀滅掉。朵朵與我已經有了心靈印記,你與她同源,便也逃脫不了我的手掌,若是乖巧,便讓朵朵回來,我自留你一命,若是強佔朵朵的靈體,磨滅她的意識,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麼,直接抹殺算了。
她不願,說她好不容易活過來,又要天天沉眠,那還不如死去。哼,要是這樣,你只管唸咒,念死算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