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了電話,我聽到有汽車的聲音。我掏出了裝有裝有十二法門影印件資料的MP4,巴掌大,刪掉了一些關鍵地方,比如談及解猿屍降的隨記,比如一些蠱的煉製法門。
然後我放下,放在兜裡,靜靜等待。
十分鐘後,門被推開,走進一個人來。他瘦高個兒,五十多歲,一臉滄桑和勞累,穿著一件很舊的紅色羽絨服,衣袖和兜旁邊都有泥土的痕跡。他拿著一張紙,看到了坐在窗前輪椅上的我,對了下房門牌,然後搓著手一臉討好地問:“是陸左先生麼,我、我是你叔叫過來的,讓我推你到下面去……”他一句話說得吭吭嗤嗤的,不利索,濃重的四川口音,眼睛下意識地往下瞧,自卑,不敢看我。
他不是狼人,不是我那便宜師叔,顯然,那傢伙擔心埋伏,另找的人。
我看著他,這種眼神我經常看到,在公交車上穿著一身汗臭工裝的中年男人,在肯德基店前面看著裡面食客和炸雞咽口水的瘦弱女孩,在步行街邊看走過的火辣美女猛吸鼻子的老光棍……他們很多都是我的老鄉,或者與我一般的出身,他們穿行在這個城市的角落,看著滿地的繁華,掙扎地、艱難地生存著。他們的今天,就是我的昨天。
我心不由得一軟,我說是啊,是我,我們到哪裡去,我叔在哪裡?
見我肯定,他十分高興,說在樓下呢,在樓下,出了醫院往左轉,過天橋,那裡有個草地子,在那裡等著你。我說好,叔你幫我推一下。他搓著手走過來,臉通紅,說快莫叫我叔咯,我就是個鄉下人,當不起呢,會折壽的,叫我老王就好。我說我也是鄉下人呢,你比我大一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