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那樣塑像中包藏著年輕女人的屍體這一事實,只能記述屍體都裹著白布,上面塗上了石膏這一事實。
不言而喻,這件事即刻就報告了所屬警察署和警視廳,繼警察之後,又來了一夥檢察官。
小五郎與三谷已經將能看的都看了,因此就向最先趕來的警察們敘說了事情的始末,留下了姓名住址,而後便急忙驅車駛向煙柳家。
“我看這個世界十分可怕,跟以前已不大一樣了,這些天來的事件像是一場漫長的噩夢。”三谷在疾駛的汽車裡毫不掩飾又驚又怕的神情,像求救於小五郎似地說道。
“人類社會的黑暗面包藏著許許多多令人難以置信的罪孽,不論什麼鬼詩人的幻想都達不到現實社會的恐怖。我迄今屢屢看到了那些東西,就像解剖學的學者不斷炫耀外行不知道的人體內臟一樣,我充分地看到了這世界內臟的骯髒的恐怖。儘管如此,我對今天這樣可怕的事也是初次碰到,你覺得像噩夢一樣並非沒有道理呀。”小五郎沉鬱地說。
“岡田這個人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的女人,把她們藏在石膏像裡呢?真是不可想象的心理。是瘋子?還是有些故事裡講的殺人狂?”
“恐怕是的。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雖然怕,但還有別的意思。我好像覺得我恍惚看到迄今出現的事件裡,有個莫名其妙、像影子一樣的東西,而我沒能抓住它。坦白地說,比起沒有嘴唇的人以及女屍塑像什麼來,倒是那個看不見的影子一樣的東西更為可怕,使我覺得棘手。”
接著,兩人陷入了沉默。說得多了,事件的印象就更深了。
不一會兒,汽車駛到煙柳家的門口。倭文子身邊帶著茂,在健壯的學僕們護衛下,閒居在裡院的一間屋子裡。當聽說她所信賴的三谷與神探小五郎同車來到,便振作起精神,來到客廳與他們相見。
齊藤及傭人們在三谷的介紹下,到偵探的面前寒暄了一番。
正好是用餐時間,晚餐已經備好。小五郎想到勘查邪內需要相當的時間,便不客氣地決定就在這兒吃飯。於是他給開化公寓掛了個電話,將情況告訴了家裡。
是文代接的電話。那會兒家裡還沒有什麼異常。
接著,小五郎想在吃飯前去看看那個二樓的書房,便在三谷和齊藤的帶領下登上了二樓。
室內的情景眼前天小川被殺屍體失蹤時毫無變化。
一眼看去,與普通書房不同的是,一面的牆邊擺著幾著古色古香的佛像。
書房是西式構造,天花板報高,大寫字檯上擺著佛像,牆上掛著幾副陰部的油畫,整個房子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小五郎在齊藤的指導呼,走近小川躺臥的地方,檢查地毯上的血跡。他忽然揚起臉,瞅了瞅面前奇怪的佛像,接著便驚奇地久久打量著佛像。
伸著腿揚著手叉腿站立的佛像跟小孩差不多大,擺在旁邊黑不溜秋的金屬像像縮小了的大佛高約三尺。
小五郎目不轉睛地盯著金屬座像那張木無表情的光溜溜的臉。
“你們沒發現嗎?‘”過了一會兒,小五郎回頭望著三谷和齊藤說道。
不知為什麼,那語調聽起來異乎尋常,幾乎要嚇人一跳。
“是不是佛像的眼睛不太對頭?”齊藤不息地反問道。
“是的,我看到這尊佛像的眼睛眨了一下,你們也看到了嗎?”
“沒有…,可是,那尊佛像說不定是能眨眼的。”齊藤一本正經地說出了十分詼諧的話。
“那是為什麼?真有那樣荒唐的事?”三谷驚奇地插話道。
“以前就有過這樣的說法,像是傳說,也像是迷信。過世的主人說他深夜在這間屋子裡的時候就常看到它眨眼。我雖上了年紀,卻不相信這種迷信似的說法。不過主人是個篤信神佛的人,一直把它奉為靈驗的神明。”
“有意思。那麼,除了你的主人外還有沒有人看到過?”小五郎問。
“傭人們也偶爾說起這件事,可是主人不讓人瞎說這些無聊的事,他不喜歡人家把他的住所說成是凶宅。”
“這麼說,並不是我神經過敏學?”
小五郎似乎對這個神奇的迷信很感興趣,又走到佛像旁邊,細心地檢視佛像的眼睛,可是什麼也沒發現。
然而,不論怎麼說,金屬鑄成的佛像是不該會眨眼的。
可是,就在小五郎彎腰檢視佛像的時候,屋裡突然一團漆黑,電燈滅了。
與此同時,只聽得“啊”的一聲驚叫,有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