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晚上來到這裡,總是明如白晝;可現在黑暗、冷清,好似一座許久都沒人來的荒宅。明知推開門也見不到那張熟悉的笑臉,可還是會有那麼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門“吱呀”一聲劃破寂靜的夜,屋內的黑暗印進了我的心裡,明知空無一人,可仍忍不住失望。放下燈籠找到藥,卻發現沒有熱水;這才意識到這裡是常人不能進來的“莫言”,那往常遞於嘴邊的涼茶熱水都是他親手為我準備的!
鼻間一陣酸楚……
今夜沒人寵著我吃夜宵,今夜沒人為我泡製香茶,今夜沒人拍著我的腦袋催我早點睡覺……
今夜……只有我一人。
翻出我厚厚的私房錢,發現裡面竟夾著一封信,是小龍的筆記!
信上只有兩個字:“走吧!”
頓時淚水如雨下!
你明知道除非你平安無事,否則我哪兒都不會去!
燈籠滅了,也不去點燈。
任自己癱倒在他的座椅裡,想念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抱緊自己想象著正被他的雙臂環繞。昨晚的溫存、今早的諾言似乎發生在一萬年以前;思念在黑暗中決堤而出。
就這一晚,一晚就好,讓我卸下沉重的面具,讓我的脆弱的在此宣洩。 咬住食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身體卻止不住的抖動。此刻,我多想他能將我摟進懷裡,摸著我的頭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沒有,這裡什麼也沒有!
除了……
思念著你的我……
步步為營(上)
“夫人、夫人你在裡面嗎?”冷山急促的喊聲從屋外傳來。
我怎麼睡著了?
不知道又出什麼事了?
“嗯!”我忙擦乾臉上殘留的淚水。
可能是熬夜的緣故頭痛得如同裂開,我咬緊牙關想要從椅子裡爬起來,可太陽穴卻跳的如擂鼓一般……
“第五少爺來了,能進來嗎?” 小冉是帶訊息來了嗎?
“快,快請!哎呀~~”我一激動,站起來的時候膝蓋撞倒桌角了。
“怎麼如此不小心!”小冉衝過來扶住我。
“嘶~,”我一聲抽氣,坐回椅子忙問道:“不礙事,不礙事,冷好說你見著小龍了?那他……好嗎?” 當然不會好,但我仍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情況。
“暫無危險!”雖然與昨日聽到的訊息並無二異,可親耳聽到小冉說這話我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嗯!”我低頭忍住眼眶中的淚水,而後不甘心的建議道:“我去求求皇上,或許他會讓我見見小龍!”
要知道監獄是世上最黑暗的地方,就算是天牢也不例外。雖說那裡是罪犯的終結之地,但其實那裡同樣也是罪案的高發區。剛才的夢魘清晰可見:長官們濫用私刑,犯人們在骯髒不堪的環境裡強奪菊花、到處瀰漫著情色和暴力,一個被冤枉的好人在這樣的環境中苟延殘喘……
雖然明知他不會遭遇這些,可為何我的心還是如此惴惴不安,為何那夢魘要時刻糾纏著我。
“護國夫人雖官拜二品,但始終只是一個擺飾,女官不可介入任何政事!”小冉說的這些冷好昨日便已告訴了我,否則我早衝進宮去找慷慷要人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我真的好想見見他。
“這是他讓我給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儲存。”小冉交給我一個刻有飛龍圖案的玉佩,然後他壓低聲音說道:“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這個是信物嗎?什麼時候才是必要的時刻?
聽起來似乎對他很重要,難道是他母親的遺物?
那……我該拿什麼作為交換?
尋了半天,我發現渾身上下唯一有意義的就是脖子上那帶了二十多年的藍田玉豬,雖然值不了多少錢,但卻是父母留給我的唯一物品。
我解下繩結,將玉豬交給小冉:“你幫我交給他,好不好?”
“恕我愛莫能助。”他一邊嘆息著推回我的手一邊解釋道:“皇上下令誰也不許探望非雲。昨日我是私下疏通才偷偷進天牢見他一面;後來被皇上知道,龍顏震怒……恐怕以後……!”
殺人是重罪,更何況“所謂罪名”指出小龍所殺為別國的使者。這可不是光花錢疏通就可以見得到的。我猜不是慷慷放水,就是小冉和慷慷私下達成了某種協議;恐怕那“龍顏震怒”也是一齣戲!
“誰也不許探望”?
雖然聽起來十分強制,但細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