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這個丫頭今天洗澡的時候唱的:
“上衝衝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來握握手/上衝衝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這是何曲,從聽過!怪調怪詞,可……並不難聽。突然,想起她那黑幽幽的眸子,我這是怎麼了?
次日早上,她睡過了頭,我並沒有怪罪於她,因為一見到她笑嘻嘻問安的樣子,肚子裡的火頓時就煙消雲散了。我讓她吃早飯,可她的魂又不知道飛哪裡去了,非要冷山在一旁提醒才回過神來。從來我說話別人都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這小妮子就偏不!
吃著吃著,她便問我可否不叫她“阿萊”。我問她理由,她竟繞著彎兒說這名字像狗名,而且還說她家鄉最有名的狗叫旺才。這倒是挺逗,冷山也樂了。我不禁想逗逗她,問她願不願意叫“萊萊”,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左右為難的看著我,樣子十分可人。對視一番後,她開始躲閃我的眼睛,然後低頭說還是叫她“阿萊”好了!
從這一刻起我開始祈禱她不要是任何勢力的探子!
昨日冷山通知我今早到軼城,於是早上照例巡查各個店面。阿萊,每到一處便開始睡覺, 我從未見過那個女子會當眾睡到流口水!便想著中午帶她到醉香樓去好好吃一頓。
進了醉香樓,她便精神大振,一掃早上的頹態。
從她欣賞房間擺設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是見過世面的人兒。畢竟多數人來此只為吃喝,能賞出阿冉風雅的並無幾人。
菜上來的時候,本以為阿萊會狼吞虎嚥,可偏偏她細細的品著每一道菜,有的菜還能說出個所以然,可見她的講究。這不禁又讓我開始懷疑她的來歷。
她之後的表現讓我耳目一新。首先是一句“未成曲調先有情”讓我知道這是個有才情的女子。我想阿冉也是認同的,若不是不清楚這閣內的情況,他也不會裝作與我生疏的樣子進來撫琴。
這丫頭並不認生,所言所行倒是大方得體。只是我不太喜歡她看著阿冉的眼神,眼中的欣賞流露的過於直白!不過那首: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倒是我從未聽過的絕妙詩句,雖說並非她所做,但能讓如此文人賜教的女子該有其過人之處吧!
我問她是否識文斷字,她說的很勉強,可以看出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然我沒有抬頭,但我仍可感覺到她回話時的緊張。
我十分好奇蘇州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可以養出這樣一個即會當眾睡到流口水,又能如此有見地的女子。
下午,我讓她自行回客棧,她似乎很是樂意。而我與冷山去看紅姬的傷勢,順便探查阿萊的來歷。
紅姬被人打成內傷,眼前要帶她回府是不可能了。眼前突然浮現出阿萊的小黑臉。
她?可靠嗎?
我派冷山去查阿萊的底,自己回到了客棧。她在睡覺,我站在她的床邊,她竟絲毫沒有察覺,我不禁皺了皺眉,警覺性太差。倘若我是不懷好意的人,她豈有不吃虧之理!轉念一想,如若她是個奸細,顯然不合格。
恩~?她似乎在臉上摸了灰,還故意化粗了眉毛,看起來倒還像是個書童。細看其容貌,雖說不上絕色,倒也算過得去。不知道她能不能勝任紅姬的工作?
下午,冷山回報,阿萊半月前到此,無武功無工作,每日三餐不濟,除了幾個跟她搶飯的乞丐沒人認識她。我嘴角微微一扯:
“就讓她代替紅姬!”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晚上,我將她叫到房裡,又查問了一番她的經歷,聽起來倒是滴水不漏,看她說話的神情也並非騙人。不知怎麼,我一見她便想逗她,而我卻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嘆其面部表情之豐富大大超過往日所見。不過她竟然不認識我龍家,這倒是稀奇!而聽著她天真的說出自己那所謂“配合”的理論讓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果然是個有趣的女孩!
我問她是否答應假扮我內子之時,她似乎嗅出了其中陰謀的味道,一時間邊的冷靜非常,細細問起緣由,隨後又根據冷山所說點出其中疑點。這讓我開始看到她的另一面,細緻聰明。這樣也倒應了我的要求,我可不願使因為一個笨人而毀了我的計劃。對於她的問題我一一做了解答,該說的我言盡於此,不該說的她也該猜到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