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淚珠從她清澈的眼裡流出來,誰不說這是個孝順孫媳婦。
厚載小心翼翼地問:“褒兒,這個‘不行’是誰說的?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褒若點點道:“出嫁前,一個嬤嬤教過的,說‘不行’便是夫君不能有小孩。相公你不用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一定不會為此拋棄你,”但不排除為其他的事拋棄你,“難怪奶奶這麼為我們擔心,真是辛苦她老人家了。”
充滿感激的目光看著老太君,想躲避我的目光?再用我超級無敵感激的目光盯死你!
老太君在心裡萬分肯定她是作戲,那個曾在言笑間駁回她納妾提議的女子怎麼可能真這麼純?
但能怎麼說?難道與她辯解,是不“不行”的問題?
只得呵呵一笑,看著褒若敬佩的目光,簡直像是打自己耳光。
厚載在奶奶面前提到這個事也很尷尬,忙道:“孫兒想起還有許多事務要料理,在湄城設的分處出了點事,所以早回來了,給奶奶請過安,這還要去會海樓議事呢。”
老太君鬆了口氣,口嘴微動,本想問什麼,見褒若在一旁,便只道:“我知道你想走了,你們小夫小妻的,自然有很多話!也不用太擔心,你爹在京城沒人照顧,我和你娘最多再呆上半個月也要回京城了,有你們相守的日子!只是京城的事也多,你在湄城還想待多久?差不多也該回京,總不能把京中的事物都交給那些老糊塗們,大權旁落的前例還不多麼?”
“孫兒已經有打算,奶奶不必擔心,我們在湄城也不是一味地玩樂,孫兒在湄城也是有打算的。”厚載道:“褒兒家人在湄城,她思念父母不忍遠離,剛好當成全她一片孝心。”
“奚府出的女兒自然是好的,我早就知道,你不用強調。好了,我也乏了,你們下去吧。”
她揮揮手,褒若除了進門問安,餘下便一聲不吭,任她夾槍帶棒,只要不是對母親進行侮辱,讓她發點牢騷又何妨?
待人退出,老太君命人守在院門口,這才叫出先前藏在後屋的人問道:“你再接下去說,昨天他見到她真是那樣的?”
“是,小的在樹叢裡看得真真兒的!本來一切順利,後來散席了,公子不肯留下過夜,這才略有些和計劃不同。不過依小的看,那位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怕沒完呢。”
接下來的話,便轉成低低私語聲,二人絮絮了良久,這才告一段落。
“……你先下去吧,繼續關注。”
老太君讓那人退下,命人賞了二十兩銀子,那人千恩萬謝地去了,轉身時,高領被風吹開一個角,露出脖子後一顆黑色的痣,他恭敬地踮著腳,退出門外,這才轉身走開。
那人出了門,從後院門來到府裡一條甬道中,出了甬道才是府裡的花園,人來人往的很不引人注意,他這才從從容容地走出來,見從外面院子來了幾個穿著體面的僕婦,原來是奚府裡夫人派人來看望自家小姐的。
褒若接待了孃家來人,說過家常,褒若回了一籃細巧小點心,再加上自己為兩位孃親手繡的襪子讓人帶回,雖然繡得不好,卻是她一番心意,禮物雖輕,卻件件貼心,那幾名僕婦接過襪子,很是感動,嫁到這個顯赫的人家,卻還能這樣孝順,這個小姐值得兩位夫人這般疼愛。
僕婦們吃過午飯後便告辭了,剛走不久,便有人來報,外面有個姑娘要找明公子。
“是什麼樣的姑娘?”褒若皺眉問道。
“聽說是鳳尾樓的當家花旦,昨兒個在團家老爺子宴會上,她可是紅花。”菁兒撇著嘴道。
褒若看著她,菁兒比起蕪兒要更文靜謹慎些,現在為什麼提起這個女子這般不屑?定有緣故。
咬著唇,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菁兒:“說吧,什麼事?”
菁兒撇開眼睛:“沒什麼,不過是聽到是風月場上的人,有點感覺不好。”
“菁兒!”
菁兒躊躇一下,道:“小姐,外面的混帳話,咱們內眷聽了總不太好……”
“菁兒!該不該聽,這話當由我來判斷,你是我的心腹,要是你也不對我說實話,我還能依靠誰?在這個明府,我只有你和蕪兒兩個能夠知心的人罷了!”
“小姐!”菁兒忍不住跪下,哭道:“本來這話不該奴婢說的,說了怕讓小姐與姑父有了嫌隙就不好,不說又怕小姐吃虧,所以一直到方才奴婢都在猶豫,既如此,菁兒就直說了,菁兒聽昨日裡跟姑父出門的小廝說,那個姑娘昨日給姑父彈了一下午的琴,當時雖是在花園裡,卻